郡長史張昭還有郡丞高岱坐在上麵,吳縣令朱治坐在左側上方,吳縣的縣尉,是孫賁,他坐在朱治一旁。
右側坐在二人,是留守在吳縣五千兵馬的將領,皆然是普通校尉之職,一個叫陳武,一個叫董襲,都是孫堅的心腹愛將。
“諸位,消息已經完全確認了,會稽郡兵上萬步卒加上水軍,大概有兩萬兵馬,通過他們的強大戰船,繞路東海,想要偷襲我們的吳縣!”
周瑜凝視著眾人,說道:“我知道這一戰敵我的力量有些懸殊,但是吳縣不能失去,必須守住。”
“兩萬兵馬?”一人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些畏懼。
“圍魏救趙,郭異這一招狠,好大的手筆啊!”
張昭雙眸低沉,微微歎氣。
“公瑾大人,屬下願意死守吳縣,不過我們現在整個吳縣加起來,隻有不到七千的兵馬,想要守住吳縣,恐怕有些困難啊!”
陳武沉默半刻,神色冷靜沉穩,建議道:“所以屬下鬥膽,請公子和幾位將軍夫人,趁現在吳縣還沒有被圍住,立刻離開吳縣,南下彙合主公。”
“陳校尉,你沒有信心嗎?”周瑜知道陳武是好心,但是現在必須破釜沉舟,才能守住吳縣,所以他不能讓人破壞戰前的氣氛。
“不是,隻是……”陳武麵色一動,立刻解析的起來。
“陳校尉,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你不用說了,吳縣絕對不能丟,我以都督身份,宣布,從這一刻起,吳縣進入軍管狀態,宵禁,任何人不能出入,所有的軍隊,必須聽從我的調令。”
周瑜伸手,從腰間拿出一塊令牌,上麵一個金色巨大的虎頭。
這令牌代表孫堅本人,能在江東大營通向無阻,還能號令江東所有的兵馬的令牌。
“諾!”
眾人一駭,凝視著周瑜手中的虎符,特彆是那兩個校尉,認得著個令牌,立刻單膝下跪,恭敬的道。
“張長史,這一戰,我來打,但是會稽兵圍城,城裡麵多少有些混亂,這就要靠張長史來安撫了。”周瑜站起來,身影顯得有些堅毅,道。
“公瑾,你有信心嗎?”
張昭歎了一聲,他對政務很在行,對於軍事也略有了解,但是並沒有統兵的經驗,在這個關鍵之後,是無法壓製出下麵的拿下將領的。
“有信心要打,沒信心也要打。”
周瑜目光遠眺,雙眸之中一抹冷然的殺意凝聚,道:“我隻知道這個時候,吳縣絕對不能丟,如果他們以為吳縣是這麼容易就能攻下的,就有些太天真了。”
如果孫堅政權代表了是一個國家,吳縣現在就是首都,如果連首都都丟了,那麼孫堅在江東的人心也會丟的,所以周瑜拚命,也要保住吳縣。
“我明白了!”張昭神色決然起來,說道,“兵事我不太懂,但是昭保證,隻要吳縣一天沒有被攻破,城中必然安寧,若有渾水摸魚者,某之刀也不是鈍的。”
“陳武!”周瑜點了點頭然後開始點將。
“到!”
“你率領麾下部曲,守住東門,從婁縣來的兵馬必然會以東門為重點,展開攻擊,你的責任很重,無論如何,一定要守住東門。”
“諾!”陳武麵色堅毅,決然的點頭。
“董襲,北門歸你,北門和東門一樣,靠近婁縣方向,必然會受到重點攻擊。”
“諾!”
“孫賁!”
“在!”
“你率領三百縣兵,在城中招募青壯,不用強製,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不用怕花錢,有多少,招募多少,作為後備隊伍,立刻展開基礎訓練,等到激烈的攻城戰役打響之後,哪裡有缺口,哪裡就補上。”
周瑜看著孫賁,朗聲的道。
“賁明白了!”孫賁目光一動,點頭道。
“剩下的人,隨我守西門!”周瑜凝視著太湖的方向,他知道,這才是重點攻擊的對象。
會議一散,吳縣開始進入緊張的備戰狀態之中,四道大門緊閉,城中也是一片緊張的氣氛,讓人感覺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鄴城
酒肆前,一個牽著匹老馬的落魄青年,正舉頭看著酒肆的牌匾。他搖搖頭正要離去。而迎麵行駛來一大隊車馬,前頭一個冀州軍兵卒伸手指向那個落魄青年,喝道:“快讓開,彆當了道,這是你待的地方麼?”
落魄青年本想離開,但聽他那麼一說脾氣倔起來,冷冷道:“道在此地,準你上這酒肆,就不許我上去?”
那個兵卒斜眼冷笑一聲,“就你這模樣,可知你全身上下都不值在這和順吃一頓的飯錢。”
落魄青年正要反駁,那個兵卒將他推開。那兵卒後麵七八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也下馬下車,又幾個兵卒將那個落魄青年隔開,以讓那些大人物進入和順酒肆。
待那幾個顯貴都上了酒肆,那個兵卒才冷笑道:“你知道方才的老爺們是誰麼?是袁大公子他們,你小子要是再在此胡纏,小心砍了你!”
落魄青年冷笑一聲,說道:“這袁車騎手下的冀州都是此番模樣嗎?那真要在下失望了。”
方才這一切袁熙正好在附近看到了,他走上前,說道:“袁車騎治下是懂禮守法之地,先生你看到的隻是個彆例外罷了。”
那個幾個兵卒中,顯然有人認得袁熙,他們不敢放肆,各自退後到旁邊。
那個落魄青年將一切看在眼裡,他知道袁熙必定大有來頭,於是拱手道:“在下胡言,兄台莫怪!”說完他牽馬就要離去。
“相逢既是有緣,不如一同共飲一番如何?”袁熙再自報家門道,“在下袁熙,袁顯奕,看兄台也非凡人,特此一邀。”
落魄青年聞言一呆,半響回過神後答應道:“如此叨擾袁二公子了。”
袁熙笑著讓親衛,將馬匹牽去酒肆的馬廄,他帶著落魄青年和許褚上了酒肆三樓。
店主認得袁熙,趕緊過來招呼道:“二公子自打去了青州後,就沒有來光顧小店了吧,這回得好好飲上一番。我家二公子也正在鄴城,方才我叫人請他過來了。”
袁熙點頭答應,讓店主上了些菜肴跟好酒,並讓落魄青年和許褚一齊坐下。
落魄青年倒也不拘束,氣度不凡,他坐定後說道:“多謝二公子宴請,在下安平觀津人牽招,表字子經。”
袁熙腦中急轉。隱隱地想起牽招這個人,似乎是曆史上袁紹的手下,並牧守並州北方。並且袁家敗亡後,給高乾收屍的,就是這人。
袁熙知道曆史上不少賢才,都在袁紹手下埋沒,這個牽招名氣雖然不如其他名將,但說不定還是個乾才。
袁熙笑了笑,給他滿上一爵酒。略顯歉意說道,“方才那是我兄長,其並無惡意,隻是底下的人有時仗著主人的尊榮,做些欺壓常人的事,子經兄你彆見怪。”
牽招點點頭,說道:“我想也是如此。這些年來我一直遊曆各地,但時刻關注著冀州鄉裡發生地事情。回到安平後,聽聞袁公挫敗公孫瓚、張燕的合謀,覺得袁公是個能做一番大業的明主。於是趕來鄴城投奔。”
袁熙暗暗點頭,袁紹的聲望很高,不少俊才豪傑,或有一技之長的人都來投奔。如果家世聲名顯赫一點地,袁紹就會召為上賓。委以重任,像郭圖、陳琳等人。
如果是家世名望一般,又有一技之長的人,袁紹也會折節下士地招攬為門客,像擅長易經算卦跟盜掘的李植。
一番交談後。袁熙對牽招有了個大致了解。得知他是前車騎將軍何苗的長史樂隱的弟子。何苗、樂隱在洛陽遇害後,牽招和樂隱的門生冒著被殺的危險,一同收斂樂隱的屍體運送同鄉。之後,牽招就一直遊曆四方,直到年初才回到安平。
在洛陽時,何苗長吏樂隱地名號,袁熙道也聽過。但沒有深入了解其才能。
但袁熙從牽招的談吐中,就大致覺得他是個不錯的乾才。如此袁熙在言語中更是大加拉攏招攬。但牽招是衝著袁紹來的,袁熙現在又不能給他封官,隻能答應把他引薦給袁紹。
如果牽招被重用,也算是安插在父親袁紹那裡的一枚棋子,將來也許會,因為今天的引薦之恩,而倒向自己也說不定。
牽招也是有些傲氣之人,經前後際遇對比,他對於袁熙地禮遇還是很感激的,於是感慨說道,“早聞二公子才名,但不知二公子你也是,如此好交遊結納朋友的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