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已是很可觀了。曹cāo軍糧食不多,我等又堅壁清野,依我估摸他最多不過能支持兩月。”臧霸嚴肅道,“這前頭十來天兗州軍攻勢必然淩厲。要守住郯城,就看能否挺過這十幾ri,其他的就看徐州和青州方麵了。”
城下,曹cāo也在跟手下眾人指指點點,討論著如何攻城,他曹操畢竟不是神,也需要因時因地,根據情勢變化而改變方略。
一會後,傳令官稟報道:“將軍,來了一隊人,說是袁紹袁車騎的使者,在營中就見將
“袁本初?嗬嗬,這老兄真是巧啊!小的前腳出動,老的立馬跟上了。”曹cāo喃喃道。
山本五十六偷襲珍珠港時,也是軍部暗中出動航母,星夜兼程進軍夏威夷,外交部負責打掩護,和美國進行和談,雙管齊下。
“必是想出麵調停咱們跟陶謙的。”戲忠聞言說道。
“那他還真是空跑一趟了!此戰我勢在必得,豈能他說調停,就能調停的,真當我曹操三歲小孩兒了!笑話!”曹cāo冷笑道。
話雖如此,但曹cāo還是十分客氣地接待了袁紹地使者,畢竟目前他還沒有做好,和袁紹徹底翻臉的準備,就像南北朝齊獻武帝高歡,麵對勢力龐大的爾朱家時一樣。
“不知先生如何稱呼?”曹cāo笑著問道。
袁紹的使者是個二十多歲的文士,他答道:“在下陳留人高柔。見過曹將軍!”
“我聽說過先生。你莫不是本初兄外甥?”曹cāo說道。他對袁紹十分了解,聽說過袁紹兩個外甥高乾、高柔,同樣也是袁熙的妻兄。
底下幾個武將看高柔如此年輕。又是袁紹外甥,以為是個托關係謀差使的紈絝子弟,均起了輕視之心。
高柔看出曹cāo手下眾人的態度,但他並不惱火,而是恭敬道:“袁車騎正是在下舅父。此次奉袁車騎之命,是想規勸曹將軍,跟陶謙兩家罷兵言和的,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先生若僅以袁家親屬的身份前來,曹某必定儘心款待。但先生要是來勸阻我,不報滔天大仇的話,那曹某就將先生視作陶謙一夥了!”曹cāo冷然拒絕道。
高柔心裡知道袁紹的所謂勸阻,對曹cāo根本沒有作用,但他還是儘力道:“曹將軍,令尊被害一事,到底是誰人指使,這尚無定論。令尊在徐州定居之時,陶謙多加照料,即便是你們兵戎相交,他也未曾對令尊有任何不敬。試問又怎麼會在途中謀害令尊呢?”
高柔不容曹cāo辯駁,接著道:“將軍一直說複仇複仇,可謀害令尊的凶手遠遁他處。將軍你不去追查,反而未經皇帝陛下允許,私自發兵攻打一州長官,此乃大逆不道之舉!我在路上聽聞將軍縱兵搶掠錢糧,殺害平民。此乃不仁無義之舉!若是不趁早收兵,將軍地英名即將毀於一旦,還請您三思!”
“大膽!此處豈是容你撒野之所!”樂進大聲叱喝道。
李典、李通等將都站起身,手按在刀柄處,要給高柔一個威嚇。
“諸位難道說,在下所言有偏頗之處!”高柔環視眾人,倒是毫無懼è。
“先生倒是個巧舌如簧之士,但陶謙卻是我殺父仇人無疑。先生恐怕要白來一趟了,請轉告本初兄,此乃我家仇。絕無回旋之餘地!”曹cāo冷冷道。
高柔知道曹cāo鐵定心吞並徐州,不論以怎樣的理由都是無法勸阻,他隻能提醒道:“既然曹將軍全然不顧聲名,那在下也無話可說。隻是天災連連,各方豪強的變數也很大,若是一個不慎,兗州全軍都將陷入極其危險的境地。”
“還請先生轉達本初兄,他地好意我心領了。待我報了家仇後再與他舉杯敘舊!”
天地間一片漆黑,隻有遠近點點起伏不定的燈火能辨彆方位。
嘩哄!嘩啦!海水拍擊著船板。將大大小小的海船拋上拋下。船上的人均感到兩眼發黑。天旋地轉。
“嘔!咳咳!”一個個兵卒趴到走道上嘔吐起來,腥臭味遍布船艙。
“你那個誰?要吐就吐到外頭去!”滿臉濃密絡腮胡的將官喊道。
被罵地兵卒,跌跌撞撞地走出去,那個將官哼了聲,但他立即用手捂住嘴巴,自己也乾嘔起來,北方人確實不擅長水戰行軍。
在船艙中有自己一個單間地郭嘉,也好不到哪去,他吐得臉è青白。
臉è黝黑身體還算結實的賈詡,狀況好一些,但也緊緊扶住艙間木柱。
大家應該看過唐人街探案3吧,唐仁回泰國找斯諾求救時,也是在船上吐的稀裡嘩啦。
“仲康。快去端些薑湯來給兩位先生。”一旁地袁熙吩咐道。
許褚咧嘴笑了下,答應一聲就出了去,他從沒有見過郭嘉這麼狼狽。雖然他們都是北方人,但習武之人身子硬朗,抵抗力適應力強了不少。平時經常騎馬的騎兵。其抗顛簸的能力也比尋常步卒好一些。
“這該死的海船,我平生從未如此難受過,簡直比重病一場更加要命!”郭嘉一邊擦著嘴一邊抱怨道。
“雖然說南船北馬,但即便是南人到了海上,恐怕也是受不住這風浪吧。”賈詡接過許褚送來的薑湯說道。
“這隻是近海而已,要是遠離了陸路,到更遠地滄海中去,那風浪將更高。恐怕咱們乘坐的這種海船也經受不住。”袁熙幽幽說道。
“從青州出海,一直向東就是傳說中的仙境蓬萊了。當年秦始皇為求仙藥就派遣徐福東渡。然能長生者古往今來有幾人?徐福莫不是被這風浪吞沒,葬身魚腹之中。秦帝國也不過二世就敗亡。”袁熙若有深意道。
受這時社會風氣影響。郭嘉一直來都信神仙方術,袁熙也多次勸說過他。
這個時代的人以服用寒食散為榮,包括後來的魏晉時期,一度成為風尚,即便好多人都猝死,他們仍舊前赴後繼,哪怕北魏道武帝拓跋珪也是如此,常年服用導致性情大變。
“我倒沒有見過能活百歲之人。彭祖、劉安之事多是以訛傳訛,千秋萬載更是笑話。我等策士當如張良、陳平諸位先賢,輔佐明主立不世基業,如此也不枉此生。”賈詡說道。受此時情景影響,他的話不自覺多起來。
“嗬嗬,看來反倒是在下拘束了,不如文和先生瀟灑。”郭嘉苦笑道。
趙雲走下船艙來,說道:“主公,再有半個時辰就到朐縣,先行地船隻已經去探查情況。可是突起風浪,兵卒們多有不適,要是出現戰況,隻有三分之一地人能立即參戰。”
“多熬薑湯給兵卒喝,將能戰的兵卒集中起來。要是兗州軍出現在朐縣,不必顧及其他,趁著夜è立即搶占岸口。”袁熙吩咐道。
趙雲稱諾,退下去準備。
郭嘉眉頭緊皺,說道,“不想我軍兵卒,竟然有半數以上喪失戰力,看來北人還當真不適宜水戰,無怪武帝時征戰南越多是征用南人。”
“此時中原戰局尚未明了,等戰勝曹cāo之後就該著手籌辦水軍了。”袁熙喃喃道。
“謀天下者就當縱觀全局,公子通過此次出海,而想到今後江水作戰,這難能可貴。有道是,戰未合而算勝者,得算多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戰已合而不知勝負者,無算也,公子深諳其道也。”賈詡說道。
袁熙握緊劍柄,凝視著前方的海浪,久久不語,各方勢力錯綜複雜,他也不知道幾時能平定北方。南方則有孫家父子為敵,至於一統江南更是未知之數。(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