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倫的演藝生涯!
入圍主競賽單元的電影自然會受到各方的關注,尤其是一向被譽為拉丁美洲電影和歐洲電影盛會的馬塔布拉塔國際電影節,第一次有亞洲電影入圍主競賽單元,而且還是來自神秘的中國。
所以當三個亞洲麵孔加一個歐洲麵孔的混搭組合出現在紅毯上時,頓時引來那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南美記者的一頓狂拍,劇烈的鎂光燈閃得王大倫差點沒睜開眼。
“咦,還有中國記者。”王大倫在人群中驚奇地發現了幾個黃色人種的麵孔。
“不是日本人就是韓國人,不會是中國記者。”張遠在旁邊小聲道。
王大倫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那些人似乎確實跟中國人不太一樣,不禁有些失望,嘴裡小聲嘀咕著“怎麼會沒有中國記者?”
“馬塔布拉塔國際電影節一般很少有中國電影參加,所以很少有國內的記者采訪。不過即便有國內記者,他們也不會采訪我們。”
“為什麼呀?”王大倫奇怪道,“要是我們這次得了獎也算是為國爭光呀!”
“為國爭光?哼!”張遠冷哼了一聲,不再理會他。
還是另一邊的張建給了他答案“咱這是地下電影,老張還在禁導期,咱們這次就算是得了金樹商陸獎,國內也不會有任何報導。”
王大倫懂了,這就是俗稱的封殺!想想感覺挺失望的,好不容易撈到個成名的機會,結果沒啥卵用。
在入圍主競賽單元之前,儘管張遠和老克到處推介,但《東宮西宮》還是少有人問津。一入圍,情況翻轉,馬上就有片商主動上門聯係,不但有南美的發行方,還有不少北美和歐洲的片商。這下把張遠和老克樂壞了,開幕式結束後到處跟人洽談價錢。
王大倫和張建則開啟了學習模式——到處去看電影。於是電影票成了此行最大的開銷。
但令他鬱悶的是電影裡的話幾乎一句都聽不懂,拉丁美洲電影清一色語速極快的彈舌音,歐洲電影除了偶爾有幾部是講英語的,其他的都是什麼法語、德語、捷克語啥的,當然也少不了跟拉丁美洲同文同種的彈舌音。雖然底下清一色都有英語字母,但以他的英語水平隻能看個大概,根本就不能彙通。
相比之下張建卻看的津津有味,一問才知道,這貨既聽不懂又看不懂,就是看人家的攝影技巧。
十一月十一日,呃,眼下還沒有雙十一購物節,隻能稱之為光棍節,馬塔布拉塔國際電影節主競賽單元入圍影片《東宮西宮》終於公映了。
唯一入圍的亞洲電影,神秘的中國,同誌題材,各種元素的疊加,首映當天,觀眾、媒體、片商把三百多人的影廳居然擠滿了。
四個人當中唯獨隻有王大倫還未看過成片,所以他很期待。當燈光暗去,銀幕亮起,他馬上收斂心情,認認真真地看著電影。
開篇隨著昆曲《遊園驚夢》的背景音樂響起,阿蘭在濤貝勒府的花園裡遊蕩,斯漢親自配音的旁白交代著他同誌的身份。
“你丫的就是犯賤!”
“住口!你說我什麼都可以,但就是不能說我賤,我不賤!”
“你有病!”
“我是有病,我的病就是我愛你。”
小史總是亂發脾氣的的一方,他隨意辱罵、修理對方。而陰柔的阿蘭則“縱他虐我千百遍,我仍待他如初戀”,除了為自己的純潔愛情辯護,他對小史從不反抗,始終對他百依百順,央求他給哪怕一點點的愛。阿蘭個性溫柔、逆來順受,在愛情中的盲目表現有如女人,與小史的粗暴和強悍作風形成鮮明對比。
這是王大倫第一次看到銀幕上自己塑造的形象,成就感油然而生。回想起拍攝時的點點滴滴,他突然很激動,是他創造了小史,創造了他扭曲的性格,創造了他的屈服。他仿佛看到的不是一段影像,不是一個電影人物,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由自己創造的有血有肉的人。
沒錯,這就是我的作品!
影片結尾在昆曲《遊園驚夢》的背景音樂中,小史滿臉的茫然和踽踽獨行的被擊垮的背影……
畫麵定格,一排排演職人員的名單快速的打出。
“嘩嘩……”燈光亮起的同時,影院中爆發熱烈的掌聲。
首映空前成功。導演張遠和主演王大倫自然受到了媒體的追捧,但麵對“噠噠噠……”如機關槍掃射般的西班牙語的提問,兩人隻有麵麵相覷,無所適從。好在有老克充當翻譯,回答了幾個英語和法語的問題。
第二天上午,四人齊聚張遠的房間,老克一大早就出去買了一摞英文版報紙,用他那古怪的中文口音一份一份念著評論
“影片恰到好處地運用中國古典歌劇的調子讓現實與夢幻自然地交融,使整部片子連貫緊湊,具有較強的統一性。影片在日落後開始主要劇情,以第二日清晨的日出落幕,故事在一夜裡發生、發展、、結束,這樣的安排似乎在刻意地追求古典戲劇的“三一律”,然而又反倒使影片具有了形式另類的先鋒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