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倫的演藝生涯!
僅僅一個鏡頭,趙寶崗已經開始相信早上張遠的那些話可能是真的,這小子剛才和錢永夫互動的這場戲,他愣是沒挑出一丁點兒的毛病來。尤其是這小子自作主張,主動喊了聲“老板”,居然把錢永夫都給帶動了。
話說錢永夫老師這個老師真不是白叫的,順勢而為的動作,極大的豐富了他作為黑老大的謹慎、多疑,以及臨近逃亡前內心惶惶不安的那種感覺。
如果硬是要從雞蛋裡挑骨頭,那隻能說王大倫在老辣的錢永夫麵前,總歸有那麼一點稍顯稚嫩的感覺。
建軍的戲份不多,但趙寶崗對這個角色很重視,因為建軍是整部戲所有人物構成的重要一環。他把建軍這個角色定位為生、旦、淨、末、醜中醜角的代表人物,是一個串聯起老生錢永夫)、小生陸翊)、花旦袁麗)三人之間關係的重要人物。
尤其是建軍對歐陽蘭蘭的愛,正好跟肖童對歐慶春的愛遙相呼應,他們都願意為自己所愛的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唯一的區彆就是肖童獲得了歐慶春的愛,而建軍至始至終都被歐陽蘭蘭所嫌棄,從而更加襯托出歐陽蘭蘭對肖童愛的癡狂。
總之,建軍在整部戲中就是這樣一個推動情節發展的醜角,很重要!所以趙寶崗對王大倫的後續表現很期待。
緊跟著就是第二場戲,袁麗很煩躁的坐在沙發上,因為她跟肖童打了好幾個傳呼都沒有回音。她手裡拿著一個時下最新款的掌中寶手機,還是紅色的,很符合她作為富家千金的身份。
王大倫從大堂一側的過道入鏡,他一探頭,發現沙發上坐著袁麗,頓時顛顛的走過來。
“喲,蘭蘭!乾嘛呢?”說著,很自然的雙手搭在沙發靠背上,撐著,俯身道“肖童怎麼沒來?”
袁麗沒理會他,擺弄著手機,嘴裡咬著天線,拔出來收進去,一副極為無聊的樣子。
王大倫樂了,他最看不得袁麗和肖童在一起膩歪,一抬手指著手機,剛想說台詞,就聽見導演喊“停!”
王大倫感覺剛才自己挺正常的,袁麗的反應也是恰到好處,沒啥不對的地方。正納悶呢,就聽導演說話“手上忒乾淨了點,道具,拿串手鏈過來。”
還是那位眼鏡小哥,應了一聲,趕緊拿過來一串黃不拉幾的,挺粗,象金的,卻又沒啥分量的手鏈。
黃金手鏈,打手必備。
王大倫戴上手鏈,抬手比劃了兩下,還挺象那麼回事,抬頭朝著監視器的方向喊道“導演,我好了。”
“好,各人員注意,action!”
他撐著沙發的靠背,一抬手,手腕上頓時露出那串黃澄澄的大金鏈子,指著袁麗正在把玩的手機,一臉幸災樂禍道“噢——叫了,沒來!”
袁麗翻了翻白眼,依舊沒理睬他。在她眼裡建軍就是那種死皮賴臉,給三分顏色就開染坊的人。
王大倫看出袁麗心情肯定為了肖童,立馬就來勁了,他趴在沙發背上,頭往袁麗那邊湊,拖著長音道“我說,後天你們倆是不是想一起走啊?”
袁麗在這場戲中需要表現的是對肖童的不滿,對建軍的厭惡,各種煩躁,各種生氣,最後大小姐脾氣徹底爆發出來,這場戲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場重頭戲,早在開拍前她就已經開始在醞釀情緒了。
當王大倫的頭從後麵湊過來,尤其是聽到他說話時不陰不陽的語調,她感覺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下意識的離開沙發背,坐姿前傾,刻意跟他保持一定距離。但她不想讓建軍看自己的笑話,不冷不熱道“我還沒跟他說呢。”
“哼!”王大倫冷笑了一聲,伸長了脖子,歪著頭,偷看著袁麗臉上的表情,故意又問道“你猜他願意跟你走嗎?啊?”
袁麗最擔心的就是肖童不願意跟自己走,一聽到建軍戳中了自己的心事,臉色一僵,把玩手機的動作一下子停滯了,目光也變的呆呆的。
王大倫體會建軍這時的心理活動,應該就是他樂得看到袁麗生肖童的氣,袁麗越生氣,就意味著自己趁虛而入的機會就越大。所以怎麼讓袁麗生氣,他就怎麼來。
他瞧見了袁麗萬分不爽的臉色,偷偷翻了個白眼,繼續火上澆油,一臉嫌棄道“我猜呀,他一定不願意跟你一起走。他呀,其實特彆特彆的討厭你!”
袁麗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不由柳眉倒豎,杏眼圓瞪。
王大倫一瞧,達到自己目的了,頓時見好就收,顛顛的趕緊走人。
袁麗火冒三丈,抓起茶幾上的煙灰缸就衝著王大倫的背影狠狠地砸過去。
“啪!”白瓷的煙灰缸重重地砸在地上,碎片四濺,王大倫嚇了一大跳,一個踉蹌,驚恐地回過頭。
袁麗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衝著他就嚷嚷道“建軍,我告訴你,你特麼的甭氣我。我跟肖童好著呢,我上哪兒他就上哪兒……”
“停!”
趙寶崗喊停,揮著手道“袁麗,你表現的還不夠憤怒,再憤怒點。”
“好,導演。”
“重來!”
袁麗坐在沙發上又醞釀了一會兒情緒,感覺差不多了,憋著不說話,朝導演點點頭。
“action!”
攝影師就蹲在她麵前往上仰拍。
袁麗深吸一口氣,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衝著門口的方向大聲怒吼道“建軍,我告訴你,你特麼的甭氣我!我跟肖童好著呢,我上哪兒他就上哪兒,就氣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