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冷嶽笑了,他淡漠慣了,這一笑便如雲破月出。
“你身上都濕透了,先換一身乾淨的衣裳,彆染了風寒,你的病還沒好呢。”卓冷嶽帶著她轉到草簾後麵換衣裳。
放下手裡的衣裳,卓冷嶽走了出去,還細心的拉上草簾。
脫下濕透的衣裳,拿起乾淨的道袍,蕭青蕤頓了頓,飛速的穿上了身,她身高不算矮,可套在這件袍子裡,卻寬寬大大,衣擺拖在地上,領口敞開。
蕭青蕤挽了袖子,係了衣擺,提了提領口,她走了兩步,又不自在的停下,她裡麵這件袍子貼著她的皮膚,隨著她走動,在她皮膚上滑來滑去,她甚至覺得聞到了青竹的味道,估計是袍子上的
事急從權,蕭青蕤你不要矯情了,小心褻瀆了人家神仙似的人物
可不是嗎?
冷嶽公子,可不就是個神仙人物。
一咬牙,蕭青蕤硬著頭皮走了出來。
見她出來,卓冷嶽眼神淡淡的,蕭青蕤見了,一下子安了心,果然她想多了。
“我升了火,青你烤一下。”
蕭青蕤這才注意到卓冷嶽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裳,他身旁還升著篝火,地上放了幾竿竹子,想到自己換下來的濕衣裳,她自然明白了這幾竿竹子的用途。
正要張口道謝,卻見卓冷嶽披上蓑衣,微微一頷首,便走了出去。
蕭青蕤坐在火旁,一邊烤著自己的衣裳,一邊讚歎卓冷嶽真真是君子如玉。
君子如玉。
橙紅的火光跳躍在她麵龐上,她的思緒跳躍到玉上,好像這時代對男子最高的讚賞便是君子如玉,所以整個社會極其推崇玉飾,幾乎人人都會佩戴玉石,仿佛佩戴的越多,越珍貴,便品格越高潔一般。
可不多的幾次見麵,她沒發現卓冷嶽帶玉,他每次都是一襲簡簡單單的道袍,再無其他裝飾。
不像楊衍,突然想到他,蕭青蕤情緒起伏,牙齒不自禁的咬在一起,楊衍身上的玉佩、玉玦、玉環等等,多的讓人眼花繚亂,可他的品行嗬,那個喜怒無常的帝王,有品行可言嗎?
輕薄的小衣烤乾了,蕭青蕤換上,聽著外麵嘩嘩的雨聲,眉頭蹙緊,都這麼久了,他怎麼還沒有回來?
又過了許久,蕭青蕤走來走去,都要出去看看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的時候,門簾一動,卓冷嶽回來了。
解下蓑衣,蕭青蕤注意到他手上提著一個背簍,簍沿上露出一抹青色。
“你的腳傷到了,草廬裡沒有藥,我去采了些草藥。”
卓冷嶽淡淡的說,他的聲音很平淡,就像這是件微小不足道的事情一樣。
蕭青蕤怔怔的看著他。
卓冷嶽手指緊了緊,再開口,還是很淡,“你先坐下,我去搗藥。”
一塊尖銳的碎石正好紮進她腳底,蕭青蕤在卓冷嶽搗藥的時候,將腳丫子洗了又洗,可現在,當她的腳被他握在掌心,被他的眼眸認真的注視著,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她趕緊仰了仰上身,怕她的心跳太大,驚動了他,那就太丟人了。
她沒注意到,握著她腳的手顫了顫,卓冷嶽撩起眼皮,克製著內心的排山倒海,力持鎮靜,“醫者眼裡沒有男女,青不要介意。”
蕭青蕤尷尬一笑,是啊,她又不是本地姑娘,在現代彆說腳了,露胳膊、露腿的那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