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娶,腹黑公子追妻難!
“師父……對不起,原諒我……”
朱鳳滿眼的怒火,“你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猛地把劍拔出來,一腳踢在雲羽清歌的肚子上,心口的血花與吐出的鮮血融為一體,倒在千濯香腳下!
跪地的千濯香古然無波的眼眸一閃,又恢複為漠然,無動於衷地看著倒在自己腳跟前的滿身鮮血的雲羽清歌。
昔日傾國傾城的臉蛋慘白一片,櫻紅的嘴唇早已被鮮血染指,粉紅的紗衣也被染成了深色,在一片晶瑩的世界裡,淒美的像一朵凋謝的花朵。
朱鳳吐一口鮮血趔趄了一下,看著千濯香已是強弩之末,揮劍就要再次動手,趕來的昆侖奴將手中的方天畫戟狠狠一甩,強大的氣流在冰麵上掀起一道丈高的冰粉,怒龍般襲向朱鳳!
朱鳳見此立即飛身後退,連連阻擋,終究因為內傷太多被冰粉氣流穿身而過,一時間血霧漫天鈐!
被擊落在地上的朱鳳捂住胸口,連吐幾口鮮血,那鮮血中夾雜著破碎的肺腑,然而,朱鳳的頭發卻忽然變白,美豔傾城的臉蛋更是開始泛黃、長起皺紋!
其餘的仙靈子們更是恐慌起來,因為,他們的年齡全都開始變老了!
遠在千萬裡之外的蓬萊,更是驚慌不已,平日裡引以為傲的不老容顏在這一刻全部化為虛無!
跌落在山崖邊的四位蓬萊長老更是猛然一驚,相互環視了一下,道聲“不好”就立即召喚出各自的靈獸,匆忙離開了昆侖山!
倒在千濯香腳邊的雲羽清歌同樣開始時光流逝,滿頭的烏發一點點變白,臉上的皺紋也開始浮現,白皙的手也變得像鬆樹皮一般。
雲羽清歌艱難地微微咧嘴一笑,“真好……就這樣……變老了……有你陪著變老……真像……真像……是與你走了一生……”
“與我走一生的那個人,不是你。”千濯香慢慢起身,看著她淡然吐出一句。
“咳咳……你知道嗎……第一次在靈界閣看見你……我就控製不住自己了……明明我是仙靈子的,是不是很傻……”
“我自從被古道子師叔帶進棲梧殿,幾十年日複一日枯燥的修煉讓我幾近崩潰,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知道了師父的秘密,那段……美的不可思議……的感情,就算……就算隻是師父的一廂情願……可是,會愛一個人,那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啊……”
雲羽清歌咳嗽了幾聲,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千濯香的眼神抬頭看向天空,一隻鳥兒嘶鳴著飛來,千濯香的眼神頓時一暗!
回頭看著雲羽清歌,“不是所有的一廂情願都必須得到回應。”
轉身,走向那隻猛然變大的神獸背上,頃刻間消失在蒼茫的天際。
倒在血泊中的雲羽清歌淒美一笑,喃喃道“是啊……是我又……犯傻了……”嘴角咧開的笑意還未合上,就停止了呼吸!
花再美,終究會凋零。
一處山腳下。
氣衝衝的千柳正掐著腰與現身的幾位黑衣吵架。
“抱歉,主人吩咐,萬不可往西去。”
“那我們從東邊繞去江州!”
“抱歉,主人吩咐,隻能回嬰州。”
“……”
千柳跳腳了,“你們這群榆木疙瘩一般的鬼影子,站著說話不腰疼,也不給姑奶奶我找輛車啥的,這路還有大半呢,反正我是不想走了!我就在這兒生根了!”
千柳乾脆一把抱住那個領頭的黑衣人向後拖。
“姑娘,請矜持。”
“老娘長期奔放,找不到矜持的方向。”
幾位黑衣神情一凜,“有高人到此!”
遠處,數道身影踏空而來,眨眼間就將千柳幾人圍在中心……
沒有見過雪的人,其實錯過了最美妙的景致。
鵝毛大雪能織成一張密網,他們輕盈又美好,柔軟潔淨如精靈,旋轉著乘風起舞,悠悠然落下。
積雪堆積在屋頂上,在樹林間,鬆鬆軟軟厚厚一層。還有那些掛著石壁上的冰棱,大大小小粗細不一,毫無章法但極具美感,晶瑩剔透,陽光一照,便能反射著冰冷的光芒,他們是天地間最脆弱的寶石,輕輕一碰就會碎開,陽光照得久了,也會融化。
不知不覺,秋已經過去,冬天,悄然而至。
千濯香與墨雷,芾四一行三人,來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這裡,是蓬萊唯一一個處結界薄弱的地方。便是冬天,這個地方也滿是瘴氣與毒霧,不識路的人進去都是死路一條,他們所坐的這片林子,是入這瘴氣之林前的最後一個落腳休息的地方。
千濯香的內傷依舊十分嚴峻。
“尊主,你可確信,柳主子就在那裡?”墨雷不無擔憂地說道。
千濯香望著白雪覆蓋的十萬大山,輕聲道“是的,她就在那裡,你看,四季如春的蓬萊盛景不在,依然被白雪覆蓋,大氣不在流通,江州,估計也該江水斷流,寸草不生了吧。”
墨雷神色悵然,極目遠眺,與千濯香同望著那片深山,將手握得更緊了一些,他低聲道“尊主,此行凶險。”
“無妨。”千濯香回過頭來看著他,“不過是我當年的手下敗將。”
“想犧牲小柳兒來讓他們長盛不衰,也得問問本尊同不同意!”
墨雷回過神,覺得這才有了幾分當年尊主的神采和模樣,而不是那個成日一語不發的寡言之人。
噠噠的馬蹄聲傳來,一對黑馬在雪地裡漸漸露出了人影,畢苟神色不自然地對千濯香行了個禮“尊主。”
“來了就隨我進山吧。”千濯香說著便起身,不再是白衣金紋,他一身玄色長袍,在雪地裡有如一抹墨跡。
顧青塵步子頓了一頓,拉住要跟上去的燕小李,聲音沉靜不似他往日性格“見到千柳,尊主你欲如何?”
他害怕,害怕永不知疼痛的尊主,會為了千柳做出什麼天理難容的事來,到時候,苦的仍然是千柳。
千柳不僅僅是他放在心上的人,還是他的朋友。
千濯香飛上風皇鷹鷲的背,將阿眉放在空中撲棱,微微偏頭看他“我見了她,會問她,冬日天寒,可有加衣,然後,帶她離開。”
燕小李歎一聲冤孽,扶著顧青塵上了馬,自己跟在後麵暗自惱火地罵,那時在望京城,他就跟千柳說,乖乖在京城待著,她呢?
唉,自己為破壞蓬萊與十六州的陣法,在皇宮潛伏了那麼久才成功,出來就聽說千柳被抓來蓬萊了!
這簡直是碰了鬼了。
十萬深山連綿不絕,千年古樹承積雪,幾道清溪不凝結,除在高處駕鳥飛行治療內傷的千濯香外,一行人踢踢踏踏著馬蹄進了這外界的人萬不能輕易涉足的地方。
千濯香對這裡還是有些熟悉的,畢竟來過幾回。
也是如此,他見識了這裡的瘴氣之狠毒,他受的傷太過嚴重,此行若無墨雷一行人,他也不敢一人前來。
“尊主,前麵陣法頗多,起碼得走上半個月,我們急不來。”墨雷拉住韁繩說道。
千濯香沒有說話,隻看著前路,一路望過去都是看不到邊的古樹林和白雪,還要半個月,整整半個月,才能見到小柳兒,怎麼辦?
沿著古樹林與白雪,路過一道懸崖上的瀑布,再遇見幾隻冬日裡出來覓食的麋鹿,擔驚受怕的兔子一躍而過,穿出密林和大樹,一群年輕美麗的姑娘輕輕敲斷了幾根冰棱,嘻笑著放進一個細頸大肚的瓷瓶裡,凍得通紅的手指摸了摸耳朵,又惡作劇伸進同伴的後背裡,惹得同伴尖叫著躲開,嘻哈的笑音比這冰棱還要美。
她們踩著青石小路,一路收集了不少乾淨得不含任何雜質的冰棱,又抓了幾個雪球往同伴身上砸去,打起了雪仗,年輕的姑娘總是有無限的活力,哪怕這天寒地凍的天氣裡,她們也能找到樂趣和歡喜。
隻是這個姑娘手一抖,雪球打錯了人,砸到了遠到而來的貴客身上,嚇得她們齊齊靜聲跪下“柳人。”
柳人冰清玉潔,一身白衣,若不是有一頭烏黑順滑的長發,幾乎要與這白茫茫的雪地融為一體,她神色清寒地看了這幾人一眼,摘了幾枝梅花放進籃子裡,目不斜視地離開。
跪地雪地裡的姑娘們有些不憤,看著柳人走遠了,起身不平道“傲什麼呀傲!”
有些冷傲的柳人見了小薛子便是另一番神色,她清寒的臉上會露出極溫柔的笑容,取下身上的披風又把冰冷的手貼到小薛子臉上逗他“小薛子啊小薛子,今天想不想喝梅花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