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真地看著這張忠厚老實、平靜如水的臉孔,長長地吸了一口氣,說我說過,我學的雷法自有來路,與茅山的神劍引雷術並無瓜葛,如果你茅山想要仗勢欺人,那麼我唯有以命搏之!
我說得斬釘截鐵,慷慨激昂,符鈞歎了一口氣,說你果真冥頑不靈?
我說我說的是事實,你若不相信,那咱們便沒有什麼可說的。
符鈞點頭,說好,茅山長老分散各處,預計召集齊全,還需三天時間,在這三天裡,你若是想通了,可隨時叫門外道童通知我,但是過了三天,三堂會審之時,你就算是反了悔,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幫你了。
我拱手,說多謝。
話雖如此,我的語氣卻平淡至極,顯然沒有被他的話語打動。
不過符鈞卻也不忙,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木板,說這東西你若有多,不放鬆我一塊?
我說我隻是無聊而已,符掌教你若是要,儘可拿走。
符鈞拿著一塊刻著據說是《清微丹訣》融丹符的木塊離開了去,送走他之後,那道童慌忙進來,找我將那把匕首給拿走了去,還囑咐我不能跟任何人說。
我雕出了蟲蟲來,心思也淡了許多,又回想起那個被打斷了的夢境來,沒有多爭,抱著那木雕回房歇息。
沒想到睡了沒多久,又給人吵醒了。
這回進了殿宇裡麵來的,是一個女孩兒,而且也是我認識的。
她叫做陶陶,我曾經在傳功長老那裡見過一麵,知道她是茅山上上一代掌教陶晉鴻的孫女,也是蕭克明的未婚妻。
我可以對符鈞冷臉,但是對這一位,就有些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陶陶之所以過來,是找我問起蕭克明的事情。
她人很溫柔含蓄,朝著我施了一禮“陸言先生,好久不見。”
我苦笑,說每一次來茅山,都要做一回階下囚,你好,陶陶,很高興見到你。
陶陶盯著我,好一會兒,然後說道“陸先生比上一次見麵的時候,似乎精神了許多……”
我說你說笑了,一階下囚,實在沒有什麼可以說的,您找我有什麼事?
陶陶也不再繞彎子,而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聽說你在黃泉路上,見過蕭克明了?”
啊?
麵對著陶陶的提問,我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因為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如果是在私下無人的地方,我自然是可以將遇見雜毛小道的事情跟她說起的,甚至還可以跟她提及雜毛小道的下落,畢竟她是雜毛小道的未婚妻,應該也算是“自己人”。
但是我現在可是在備受監控的養心殿,我這裡一句話說出來,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聽著。
我本來就咬死我從上一次在大敦子鎮那邊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雜毛小道,這下如果是承認了的話,隻怕我所有的話語都要給推翻了。
而且現在我也想明白了,我還隻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會連累到雜毛小道。
如果被人定論,說這神劍引雷術是雜毛小道傳授於我的,隻怕事情就會變得十分麻煩,到時候恐怕連雜毛小道都要被連累,甚至被通緝。
如果是那樣的話,問題可就嚴重了。
想到這裡,我最終還是含糊其辭地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總之這些事情,不過是彆人的汙蔑而已。”
陶陶盯著我,也就是說,你沒有遇見過他咯?
我說陶陶,您是他的未婚妻,蕭大哥到底在哪裡,你是應該知道的,對吧?
陶陶的眼圈突然一紅,苦笑道“我哪裡知道?在他的心中,根本沒有我,而是那個邪靈教的壞女人……”
陶陶在沒有得到答案之後,便離開了,我能夠感受到她心中的痛苦。
她和雜毛小道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並不清楚,但是我能夠感覺得到,兩人之間似乎有一些小隔閡。
如此過了三天,一直沒有人再來瞧我,進了茅山宗的第四天清晨,那銅殿大門打開,劉長老親自過來,對我說道“今天諸位長老都趕到了現場,需要對你進行問詢,你準備好了麼?”
我點頭,說好了。
旁邊的馮乾坤過來給我綁上,而劉學道長老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建議你最好坦白交代,要不然……”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而馮乾坤則帶人押解著我離開刑堂總部。
我腦子裡在轉悠“劉學道長老,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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