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坐在陸左的旁邊,瞧見這高塔果然是這一帶的製高點,從這兒往遠處看,大好風景,儘收眼底。
塔高,便有清風徐來,在身上徐徐吹拂,儘管外麵天寒地凍,然而這神池宮內卻是陽光明豔,讓人著實生出幾分慵懶的自在和愜意來。
茶沏好,侍女抬手示意之後,白衣女子端起茶盞,開口說道:“請。”
我們趕緊舉杯飲茶。
那茶是好茶,其實也就是那天蒺藜公主請我們喝的雪蓮冰茶,這一次喝,比上次的驚豔感要稍微減輕了許多,所以我們都顯得十分淡然。
白衣女子飲過了茶,微微一笑,說我聽阿木說,你們要見我。
雜毛小道挺直了身子,然後說道:“正是。”
白衣女子說為何見我?
雜毛小道抬頭,十分坦誠地說道:“實不相瞞,我們此次過來,是為了與我師父陶晉鴻對話,隻可惜那一次之後,他就潛行於地下,不再露麵,我聽說神池宮有特殊手段聯絡天山山神,便找了過來,提出這不情之請。”
白衣女子說既然是不情之請,又何必開口?
雜毛小道說道:“我之所以跟宮主您提出來,是因為此事對於你我兩家,都是雙贏之事……”
白衣女子盯著雜毛小道,然後緩聲說道:“簫掌教你可能不知道,被你恩師斬殺了去的那原天山山神,可是我神池宮的先輩祖宗,就這一點而言,陶真人與我神池宮,實有大仇。”
雜毛小道寸步不讓,開口說道:“不過宮主你可彆忘了,原來的天山山神,被黑暗狂潮給侵襲,早生邪念,若不是我師父及時阻止,隻怕這世間,都給它毀了去。”
白衣女子淡然說道:“這都是一家之言,當時的情況到底是怎麼樣的,誰也不清楚。”
這話兒說出來,簡直就是有一些死鴨子嘴硬了。
這時陸左開口了。
他比雜毛小道要更加平和一些,說話的時候還帶著笑容。
他開口便說道:“這裡糾正一下宮主的一個錯誤老蕭現如今可不是茅山宗的掌教真人了,事實上他這位置,大半年前就給人擼了下來,而後來又因為內務,跟茅山宗的人吵翻了。現如今的他,隻是一個江湖散人而已。”
啊?
神池宮獨局西北天山,又是世外桃源,故而對外界的信息並不是很了解,聽到陸左的話語,白衣女子果然變得精神了一點兒。
她坐直了身子,開口問到底怎麼回事。
陸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地說了一遍,然後說道:“老蕭這人嫉惡如仇,想著與其跟一幫營營碌碌的家夥待在一塊兒,還不然舍身離開。”
好!
白衣女子如此端莊賢淑的性子,卻給陸左說得熱血沸騰,忍不住擊節稱歎了起來。
不過激動過後,她又回複了羞斂,微微一笑道:“見笑了,剛才一時之間有些忍不住……”
陸左微笑,說何必見外?
白衣女子說既然已經自革門牆之外,不再是茅山弟子,為何還要見陶晉鴻呢?
陸左臉色稍微變得嚴肅起來,開口說道:“宮主可知,當初在天山之戰中差一點兒就滅了眾人的小佛爺,其實並未死去?”
啊?
聽到陸左突然拋出來的大炸彈,白衣女子突然就有一些變了臉色,她看了一眼阿木,然後說道:“怎麼可能,當初不是說他已經死了,並且連神魂都被吸走了去麼,你可彆危言聳聽啊……”
陸左一本正經地說道:“天山貿易大會,可能會帶了不少的消息前來神池宮,想必宮主也知道,現如今的我,正在外麵被通緝。”
白衣女子點了點頭,繼而憤然說道:“鳥儘弓藏,兔死狗烹,這便是當初神池宮不想露麵的原因。”
陸左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當初我和老蕭兩人挑頭起來,與邪靈教決死一戰,然而那一戰之後,我修為大損,隨後種種算計接踵而來,先是我被人陷害,滿天下的通緝,隨後老蕭的掌教真人之位也給人撬了下來,您覺得這裡麵,難道就隻是巧合,會沒有貓膩麼?”
白衣女子沉思了一會兒,說你的意思是?
陸左說我們兩個,不過是樹大招風而已,那些人必有後手,而整個江湖也必將塗炭生靈,至於天山神池宮,在失去了天山山神庇護之後,難道能夠獨善其身?
白衣女子眯眼,說你的意思,是陶真人有辦法?
陸左沒有多說,隻是含糊地說道:“此事無絕對,我隻是想告訴宮主你,現如今我們所做的事情,與那一天我們所做的事一般,都是在救這個世界。”
白衣女子陷入了沉默之中。
說:
曉之以情,誘之以利,恩威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