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菜葉!
等到午時近了,陳帝才帶著兒子們來到伴月樓前。侍衛統領早帶齊挑選出來的精兵強將恭候在側。陳帝看著禁衛軍軍容整齊,暗暗點頭。
侍衛統領雙手舉起一隻粗豪毛筆,上前跪下道“請聖上為龍頭點睛!”
陳帝欣然接過那隻毛筆,早有力士將三駕龍頭抬來,陳帝上前將那龍睛輕輕點了,這儀式便告結束。
眾禁衛這才謝恩退下。
陳帝便帶著眾皇子們上樓來。樓中眾位女眷及第三代孫輩們都起身跪伏迎接。陳帝走上主位,看著一地的人,道“今日算是家宴,君臣之禮見過,大家便不必拘謹了。都平身吧。”
姚貴妃為首,帶著眾人都起身回到原位。陳帝這才道“難得洪愷一家也回來了,今天算得上是我們全家這些年來第一次齊聚一堂。”
姚貴妃笑著接口道“正是難得。皇上如此好興致,點了這龍舟競渡,正好讓孩子們看個新奇。臣妾也有許多年沒有見過這場麵了。”
胡賢妃也湊趣討好道“恰逢今日天氣也好,如今舉國風調雨順,國富民強,正是皇上勵精圖治,開創的大好局麵。”
一時間,嬪妃皇子們都是溢美之詞,不絕於耳。陳帝聽在耳裡,隻微微一笑,這麼多年獨掌朝綱,這種話聽得耳朵都起油了。
嘉王這一席上,夫妻二人見眾人均沒注意,嘉王妃長寧便悄悄低聲問丈夫“剛才父皇將你們都留在勤政殿所為何事?”
陳洪愷見妻子有些擔心,微笑道“不過是與我們縱論一下當今的形勢,順便考較一下眾位兄弟的才學能力罷了。”
長寧點頭道“王爺沒有出那個風頭吧?”
陳洪愷搖頭道“我豈會那麼沒有眼色?自然是唯太子馬首是瞻的。隻是我們這位巴王,恨不得將自己的胸中所藏滔滔不絕都展示出來。虧他也有急智,父皇問的幾個問題,說得頭頭是道,文采也極好。”
嘉王妃淺笑道“王爺這樣才對,也免得像剛回陳國的時候那般,被人人針對。”
清瑜在座上四平八穩坐著,吃些點心,品兩個果子,左右不過是熬時間罷了。她知道老爹如今站在太子一派,但是場麵上又不能得罪了巴王這邊。搞平衡而已,清瑜也深明其中奧義。寶陵應陵二人與她說話,她便禮貌回答。若是不說,清瑜也絕不起頭。
陳帝偶然看向郡主那一席,便知眼生的那一位,必定就是自己的還珠郡主了。見她小小年紀,低調安分,暗暗點頭。便對姚貴妃道“朕雖然兒孫滿堂,卻常恨沒得一位公主。小一輩中,隻有四個封了郡主,你叫來給我瞧瞧。”
姚貴妃忙對寶陵應陵她們招手,道“清琳、清瑤、清玦、清瑜,快過來。”
聽到叫自己的名字,清瑜一愣,這才反應過來。起身跟在三位姐姐的後頭,到主位來參拜皇上。
陳帝見眼前四個孫女,寶陵溫柔嫻靜,應陵活潑開朗,涪陵嬌憨純真,還珠清秀乖巧,很是滿意。便道“你們姐妹年紀大些,都是懂事守禮的好孩子。故而封了你們郡主的封號,將來更要孝順父母,教導弟妹,為皇室子女做個表率才好!”
四人聆聽教誨,忙躬身應是。
等到了午時,就有欽天監大人命人呈了卦象來,卦象大好。雖則這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過皇帝也需要心理暗示,陳帝看了還是大喜。忙命太監傳令下去,開宴。
便有一群一群宮女將各色食盒如流水一般端了上來,裡頭的菜式雖多是宮中固有的,也添了幾樣特意應端陽節時令的。如那米粽,雖不如清瑜在現代社會吃的花樣多,但是架不住禦膳房做得精細,品嘗起來自然唇齒留香。
稍時,便有禁衛軍小尉來報,說是龍舟業已下水,隻等天子令下,便可中流擊水,一試高下。
陳帝近日因出兵北關,拓土開疆的夙願眼見就要實現,心情正是大好。如今這龍舟競渡又是比拚的力氣士氣,正是應時應景。便欣然道“命眾槳手各就各位,等擂鼓十二響便開始。我在這伴月樓上,正要看個清楚,到底是哪隊勇士能拔得頭籌。得勝者重重有賞!”
伴月樓裡眾人一時都有了興趣,尤其皇太孫陳澤祺,跑到欄杆邊,踮腳直往外看。太子妃生怕他失足跌落,忙去拉他。陳帝起身,也走到欄杆邊,笑道“澤祺跟皇爺爺一道來看吧。”
立時便有宮女搬來一個矮幾,放在陳帝身側,太子妃將陳澤祺抱了上去,一隻手扶著他。陳澤祺站到高處,十分興奮,開心的對陳帝道“皇爺爺,您說哪隊會贏呢?”
陳帝便笑嗬嗬的與皇太孫討論起這龍舟競渡來。
眾嬪妃也都陸續起身,跟在陳帝後頭,預備看那太液池中一場爭鬥。皇子大多愛這樣的盛事,也都起身去看。幾位王妃都不願湊這個熱鬨,便圍坐一處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