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體絕命!
四隻熱氣騰騰的鍋底很快被端上來了,嘲笑岑路和周浦深養生的梁淺最後也不過點了隻番茄鍋,被竇懷葉明著暗著嘲諷了一通。
梁淺一邊朝嘴裡不停地塞羊肉卷一邊回擊“小美人,你看看你,又是麻辣又是牛油,女人不是都很怕長痘的嘛。”
“那是普通女人。”竇懷葉麵不改色地吃著這家店最辣的鍋底,一邊還醬料裡加了一勺小米椒,“我吃什麼都不長痘。”
岑路看竇懷葉吃得麵不改色,有些乍舌“中校這麼能吃辣,是從小到大的習慣吧。”
“不是,”竇懷葉笑著挽起了耳邊落下的碎發,“不是從小就吃。是工作了之後,我前……”
腦海裡突然有一瞬間的空白,竇懷葉有些茫然,方才的感覺就像是錄音機突然卡帶,隻剩一片模糊的雜音。
梁淺注視著她,眼底的眸光暗了暗,接著又嬉皮笑臉地調笑“小美人兒總是肝火這麼旺,大概就是辣的吃多了。”竇懷葉當即就把剩下的辣椒碎全部倒進了梁淺的碗裡,惹得他大叫起來。
竇懷葉在梁淺的嚎叫聲中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圓溜溜的杏眼在岑路和周浦深身上轉了幾圈,最終也沒說話。
“中校是想問劉準將的事吧。”岑路從善如流地點明了竇懷葉的心思。
竇懷葉有些不自在,捏著手中的筷子不住地摩挲“劉準將他……從前在軍校挺照顧我的。”
岑路垂下眸子,眼鏡背後的神情露出得體的遺憾“劉準將為國捐軀,也是他的願望。”言下之意便是具體死因,他也不便多談。
竇懷葉明白了,目光微微有些暗淡“教官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我信他。”
“當啷”一聲,梁淺重重地將筷子拍在了碗上。
三人俱被他嚇了一跳,紛紛地腹誹這廝又發什麼瘋。梁淺皺著一雙桃花眼苦著臉,很難受地用手捂住喉嚨“碗裡……碗裡有個蟲,我不小心吃下去了。”
“有病!”竇懷葉乾脆利落地下了結論,手上卻把自己的醬料碗和梁淺的交換了一下,“我的很辣,愛吃不吃。”
岑路看著竇懷葉一點心理障礙沒有地開始吃梁淺的醬料,覺得有點驚悚。
梁淺高興了,注意力放到了正事上“說正事說正事。今天找路弟來,是有事求你。”
“北邊邊境……固雲山脈那一塊,說得不好聽,一直是塊法外之地,”梁淺那張玩世不恭的臉慢慢嚴肅起來,“這些年來國家一直忙於戰事,對那塊地方也算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最近出了一檔子事兒,女王陛下和內閣不得不管了。”
岑路正在燙香菇的筷子一鬆“什麼事情。”
“固雲山那裡,在倒賣血銀的贗品。”竇懷葉插聲進來,雪白的小臉表情緊繃“這種贗品俗名赤銀,在同等條件下完全燃燒率幾乎可以與血銀持平,若是用於武器裝備也算威力尚可,隻可惜其中雜質太難分解,易燃易爆,十分危險。”
“帝國原本是嚴禁赤銀流通的,”梁淺用筷子攪著紅紅火火的辣椒碎,“隻是血銀數量實在稀少,又幾乎無法從非官方渠道獲取,在固雲山那種天高皇帝遠的地方,”他停頓了一下,“就成了交易贗品的最佳場所。”
岑路淡淡地撇了一眼一唱一和的兩人”這件事和我有什麼關係。“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竇懷葉率先開口“這種贗品和血銀比起來外表幾乎沒有區彆,隻有長期接觸血銀的專家才能通過燃燒率分辨出兩者不同,我們想請你……嗯……”她有些不好意思。
岑路內心深處是不想去的,”赫墨拉“一役他可以算是損失慘重,被迫毀掉了價值數百萬的設備和資料,這一個月以來得虧憑著超常的記憶力摸索出了大部分脈絡,這才勉強完成了理論證明,他還有一些掃尾工作沒有做完。
梁淺揣摩著岑路猶豫不定的臉色,又瞟了一眼周浦深平靜的臉色,決定給岑路下一劑猛藥“技術部已經決定派周少尉暗中探查,揪出組建赤銀黑市的幕後黑手。”
周浦深給岑路夾菜的筷子停在了半空,他挑了個岑路看不見的角度,狠狠地瞪了一眼梁淺。
岑路裝作沒看見,慢條斯理地把周浦深揀給他的蝦滑吃了“我知道了,我去。”
開玩笑,周浦深這一去少說也要兩三個月,再等他回來估計自己憋都憋死了。現在天下掉下來這麼個大餡餅和對方培養感情,他岑路又不是傻子。
遲早有一天,岑路怨念地想,他在周浦深心目中的地位會超過那位“神一樣的人物”。
竇懷葉也沒想到梁淺的餿主意竟然這麼好用,她既想朝岑路表達感謝又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表述,最終跟老乾部似的朝岑路伸手“岑教授,技術部不會忘記你的無私奉獻。”
岑路無法,隻得伸出手和她握了握,在心底腹誹這哪是無私奉獻,他滿腦子都是自己的私心。
梁淺得意得尾巴都快要翹到天上去了,他不安分地坐在那兒,一雙桃花眼左瞟瞟右看看,可等了半天,三個各懷鬼胎的沒有一個感謝他。梁少校又一次受傷了,什麼手足什麼衣服,都是翻臉不認人的主!
不等他開口控訴,岑路就開口打斷了他的廢話“不過在去之前,我有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