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溫和如水的嗓音,柔潤的聲線,已有近一年不曾出現的熟悉聲音。“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一個時辰後,身著雪白滾邊廣袖月白袍的寧徽玉走出來,他眉目柔和,衣著素淡,青絲銀冠挽束,冠尾流蘇柔順,兩縷青絲從肩頭垂落胸前。
即便是早有準備的七衛,在看到他時也有片刻晃神。
這種惶然不為彆的,而是很難相信一個人能夠有如此之大的變化。甚至算不得易容,隻是麵部與神態的改變、性格的轉換,導致一個人產生如此之大的變幻。
也或許,隻是因為差距過大,習練不同武藝導致的劇變。即使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還是讓人無法聯想到天壤之彆的兩人會是同一人。
不要說小主子,即使是跟隨主子十幾年的他們,每次看到依舊恍惚,難以回神。
“回去罷。”寧徽玉語氣中多了一絲異樣。
體內毒素已無礙,再三確認麵部沒有遺留離兒打的淤傷,寧徽玉才敢走出來。
他頗有些難以言喻,被那丫頭給打了,這真是從未有過的體驗。
“讓開!快讓開!”
“呀啊!”
“救命!”
“快躲開!”
人流攢動的街市如同被一斧強行劈開。一輛青布圓頂馬車橫衝直撞。街道兩旁商販因行人躲閃接連撞得貨攤傾灑一地,街頭一片叫罵聲。
寧徽玉神色一頓,眉宇微蹙,視線穿過人群看到對麵街道上,一名身穿麻衣之人帽子上插一根草跪在地上,那人垂著頭,頭上戴的粗麻孝服看不清模樣。
受驚的馬拖著馬車,瘋魔般筆直碾壓過去。
“天樞。”
“是。”
天樞已知自家主子的意思,縱身躍眾而出,直奔發狂的馬,強行拽住失控的馬韁繩。
他的力氣驚人,拉的白馬恢律律仰頸嘶鳴,千鈞一發之際,揚高馬蹄,停住了。
“砰!”
巨大慣性之下,整輛馬車猛然朝前倒翻。
“啊——!”
“救命!”
馬車中飛出一道粉衣倩影,直撲前方賣身之人。
兩人撞的連翻幾個滾,砸中好幾名行人才停了下來。
寧徽玉原本打算離開的步伐,在看到痛呼受傷的人群時停了下來,他微微歎氣,走了過去。
……
阿離逛了一圈小鎮內的乞丐窩棚,替幾個患病的老弱紮了幾針,留下幾袋順手牽羊來的銀子,這才滿腹怨氣的準備回莊。
追影這個欺軟怕硬的混蛋,把她給拋棄了獨自逃命,如果不是她聰明,就被那個大變態給掐死了。
此仇不報非薑離。
“讓開!讓開!”
“快去看!是神醫!神醫回來了!”
薑離氣衝衝的準備找追影算賬,街頭人群湧動,把她撞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個狗吃屎。
什麼?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