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房紅磚牆!
每次安曉明來病房,無論是鄭父還是鄭母都會自動避開,好讓兩人單獨相處。
這天安曉明來的比較早,鄭父鄭母剛離開就趕上醫生來巡視病情。待查看了鄭東海傷口後囑咐了幾句注意彆扯到傷口後,就對身邊護士說可以把尿袋撤掉了。
安曉明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就見護士掀開了被子,鄭東海是側躺姿勢,因為一直插著輸尿管所以並沒有穿內褲,病號服的褲子也是開著的。
“你來幫下忙。”年輕的護士對著安曉明說,“幫我扶住它。”
安曉明這下可明白了是什麼意思,也明白了扶住“它”到底是要做什麼。她知道護士是把她當成了鄭東海的女朋友,可縱然她與東海再親密,要她去“扶住它”也是讓她備感艱難。
然而醫生和其他護士早已出門走遠,年輕的小護士見她沒反應有些急了,鄭東海也紅著臉,剛想說什麼,就見安曉明向前一步走了過來。
“怎麼扶?”安曉明在心裡對自己說,這是在治病,這隻是病人身上一個器官,不要想太多。
鄭東海看安曉明紅著臉湊近了自己的身體,他感覺到了她手指的溫度,涼涼的,讓他有種奇異的舒適感。然而並未多體驗,管子抽出一瞬間的疼痛讓他醒了過來。
護士小姐抽出了尿袋給她找了些酒精棉,囑咐她給他擦一下穿上褲子就可以了。安曉明剛想辯駁,難道這不是護士該乾的事嗎?然而護士小姐並沒給她機會,放下東西就走了。
“等我爸媽回來再擦吧,你幫我蓋上被子吧。”看出了安曉明的躊躇,鄭東海自己本身也有些尷尬。
安曉明沒有回答,沉默了會走到鄭東海身前,重新扶起了已經縮成一團的那個“它”,拿酒精棉輕輕地擦拭起來。
“曉明……”鄭東海抓住了她即將離開的手。
安曉明詫異地向他看去,鄭東海此刻眼神迷離,臉色緋紅,喘息似有克製,剛才叫自己的名字時也好像在顫抖。
這是她從未見過的鄭東海,這張熟悉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屬於男人的欲望,這讓安曉覺得陌生又有些慌亂。
她下意識掙開了鄭東海的手,手裡的棉球此刻無比的燙手。
“我去把這個扔了。”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在洗手間洗完手回來,鄭東海已經恢複了正常。
在她出去的時候,他已經自己掙紮著提上了褲子。
氣氛有些尷尬,安曉明坐回到沙發上,正在想該找點什麼事乾。
“曉明,”鄭東海此刻的聲音也一如往常,“其實你不必……”
“不必什麼?”安曉明抬頭問道。
“沒什麼……”鄭東海臉上閃過一絲苦澀,隨後又變回了往日溫柔的表情,“等我好了,我們去旅行吧。”
鄭東海喋喋不休地暢想著旅行的計劃,並沒有給安曉明回答的機會。
安曉明卻不由地想起了李想,想起了北方的那個小島,又想起了三亞的那個迷亂的夜。
他還在生氣嗎?
……
山裡的夜露水很重,袁俊在哨所前的大石頭上找到了正在發呆的李想。
他在自己嘴裡點著了兩根煙,拿下了一根遞給了李想。
“謝謝。”李想接過煙,一口接一口地抽了起來。
“你跟曉明鬨彆扭了?”再聽到這個名字時,袁俊看到了李想一瞬間皺起的眉頭。
“沒有。”李想轉過臉,望著遠處的山不再麵對袁俊。
“得了吧,不就是情場失意麼,同是天涯淪落人,呂楠還不是一樣被你哥搶走了。”說完袁俊也蹲了下來,一臉鬱悶的望著遠處的山。
“你不懂……”李想突然悶悶地說。
袁俊撇了他一眼,卻被他臉上的表情嚇到,這是認識李想這麼多年以來,他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迷茫的表情。李想在所有人眼裡,從來都是自信與優秀的代表。隻要有他李想就一定沒問題。連袁俊都在不知不覺中習慣了這個想法。
而此刻……袁俊選擇了沉默,好讓李想說下去。
“我長這麼大,一直以為什麼東西隻要我想要,就一定可以得到。”李想的語氣裡全是落寞。
然而自從遇到了安曉明,他的生活就開始亂了。他也開始在夜裡翻來覆去,也開始為她的一個笑欣喜好久,因為她的淚不知所措,因為她的情緒小心翼翼。愛情讓人變得卑微,變得不自信,甚至……他都開始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
或許,那隻是他的一廂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