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情的劍客!
35
我呆不下去了。
隔壁是真正的陳歲年與吳懷瑾,我拍拍其中一個的肩膀,“師兄,我出去轉轉,若是謝師兄回來了,叫他莫要來尋我,我去去就回。”
謝陵和三師兄待在一起,很安全,我很放心。
憋了這麼幾日,我得出去透口氣。
陳吳兩位師兄弟自是滿口應答,傳個口信的事,叫我不必掛心。
我從側門出去。
穿過兩座庭院,三條小道,五處廂房,終於耳根清淨了。
淩霄山莊連著一座山頭,雖非巍然屹立,勝在層巒疊翠,幽靜宜人。
我找了塊稍有起伏的地兒坐下,往底下望去,烏泱泱一片,塞滿了人。
小山坡上滿眼蒼翠,我隨手拔了根野草,放在手裡折來折去,又薅幾根,編了個拇指大的草球。
一條胳膊繞過來,搶走了我的草球。
誰這麼缺德,連草球都要搶。
不對,我都跑到後山來了,怎麼還有人啊?
我抬起頭,想看看是誰。
老天爺啊,
怎麼又是江禦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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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江禦風戴著他標誌性的麵罩,把草球往袖裡一揣,不打算還我了。
行,我再拔幾根,對不起了草兄弟,你們受苦受累了。
江禦風索性也坐下來,看著我編草球。
大哥,你很閒嗎?
現在比的是耐力,他不開口,我更不會說話。
我能和他說什麼。
我怕我一張嘴就讓他去死。
江禦風認輸了,他率先問我“小矮子,你不去吃酒,在這編什麼草環?”
“是草球,”我糾正他,又糾正第二個點,“我不是小矮子。”
他笑了,又問一遍“好,常小公子,你在這兒做什麼呢?”
我瞥他一眼“沒看見嗎,我在編草球啊。”
我不知道這樣的對話有什麼意義。
但是讓江禦風吃癟,我還是挺開心的。
江禦風挨著我坐下來,得意道“我說不和你們劍宗的人過招,沒騙你罷。”
我“……”
你不要偷換概念啊,彆當我是傻子。
我說“你不是走了嗎?”
“本來是打算走的,”江禦風說,“但是臨時有事,想見一個人,一直沒見到,就又多留了兩天。”
好啊!
可算和我說實話了。
這些天沒白黏著謝陵,阿彌陀佛,因果循環,都是有好報的。
我沉住氣“哦。”
江禦風眉梢微動“你不問我找誰?”
我搖搖頭。
板上釘釘的事情,這還用問嗎?
當然他肯定不知道我知道。
可憐的江禦風,雖然你武功過人,但在此事上已然被我參透一切。
江禦風眼底閃過一絲琢磨的意味,說“你打算何時返回無情劍宗?”
哦,打探行蹤的。
我也不怵他,昂起臉道“明日一早。”
大不了我今夜不睡了。
我還不信你能把我打暈了再把謝陵劫走。
“噢,”江禦風又搶了我新編好的草球,“可惜了。”
他厚顏無恥道“你我很是投緣,我原準備與你多敘幾回話,聽說溧水城的香酥雞最為有名,早知道我買一隻帶過來了。”
怎麼會有他這樣睜眼說瞎話的人?
他這輩子才見過我幾回,投緣這種鬼話也能說得出口。
但是那個香酥雞真的好吃嗎……
算了,晚上叫謝陵陪我去買。
“萍水相逢,不勞你破費了。”我假惺惺地同他打太極。
“是嗎?”
江禦風已經搶了我三個草球了!
他一臉促狹地望我“可是你的臉上寫著很想去嘗一嘗呢。”
我瞪他一眼,不打算再與他胡扯下去,“不要隨便猜測他人的想法!”
“臨安城貓兒胡同,去最裡邊一間就能找到我。”江禦風在我身後說道。
臨安城。離劍宗還挺近,以前下山怎麼從未見過這個人。我不明白他自曝住處的用意,說了我也絕不會去找他。
也不一定。
如果有一天我的劍法超過我爹了,我大概會去找他尋上輩子的仇。
我繞到山坡背麵,隻露出一個腦袋,朝他解氣地喊道“三個草球都送你了,往後千萬彆來劍宗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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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完這麼一聲舒服多了。
這幾日我閒暇時拚命搜刮了一番前世記憶,確定中間四年多從未與江禦風在任何時刻見過。
這是萬萬不會有差錯的。
不然我也不會臨死前才從謝陵口中知曉殺我的人是誰。
反正這幾年我也不用見著他。
先罵再說。
我心平氣和往回走,一腳踩在斷枝上,哢吧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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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有腳步聲。
不會還是江禦風那個殺千刀的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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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錯了。
江禦風輕功卓然,走路一向無聲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