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情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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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隔一輩子,我重新回到了劍宗。
此時小平子還在家中砍柴,並未被爹娘送上山來。
大師兄今歲二十有五,再過兩年便會迎娶溫婉良善的師嫂。
唯一遺憾是二師兄在前年就已經沒了。
若是我再複生的早一點,說不定能多救回來他一條命。
人生往往不會事事圓滿,天底下最大的幸事已然降臨到我身上,不能再苛求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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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劍宗的日子平穩又愉快,無需我爹提醒,我日日跟在三師兄身後,同他修習劍法。上輩子直到死也不曾用心去學的素心劍,不消三個月就叫我完完整整地使出來了。
原先我在謝陵手底下走不過五招,今時已然能夠與他較量數十個來回。
天道未必酬勤,但不勤加練習,我一定會被人一劍穿胸而死。
我獨自去了一趟宗祠。
無情劍宗曆代宗主的牌位都在上頭立著,祖師爺的牌位是塊削平了的木頭,質樸無華,甚至不比尋常人家的氣派。
據說是他老人家臨終之前自己削的。
真是個奇人。
我挨個拜了拜劍宗的先人們。
死而複生,是平常人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命數自有天定,老天爺不聲不響替我改了命,大約也會寬容我在他眼皮子底下做點彆的小動作罷。
一願爹娘師兄身體康健,無憂到老。
二願無情劍宗蓬勃發展,綿延百年。
三願……
願我能在劍道上有所成,這輩子多活幾年,不要再早早的去見閻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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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畢恭畢敬把香燭插|進香爐裡。
虔誠禮拜後從蒲團上起身。
三炷香靜靜燃燒,香頭自點燃起,始終保持一平。
看來先人們也聽見了我的心聲!
所謂心誠則靈,大約說的就是此刻的我罷。
我理平衣擺,從宗祠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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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出門,撞見了在門口候著的我爹。
我嚇了一跳“爹?您怎麼來了。”
半晌得不到回複,我爹驀地將手掌扣在我肩頭,頸側一陣涼風掠過,我躲閃不及被他翻了個個兒。
他當然不是為了對我出手。
我爹一招下去,我的小命就要玩完。
他是為了看我頸後的胎記。
常宗主百般心緒齊齊翻湧而出,滾了滾喉頭,萬分複雜地歎道“兒啊,若不是你肩上的胎記,爹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叫人掉包了。”
我“……”
好罷,若說反常,其一平常的我的確不會主動去宗祠祭拜。
宗祠在我的記憶裡更像是一個專門用來受罰的地方。
和四師兄吵嘴打架了,滾去宗祠反省反省。
練劍偷懶跑出去玩了,滾去宗祠反省反省。
我想劍宗前輩們大概也不太樂意隔三岔五聽我和謝陵在宗祠裡繼續鬥嘴罷!
其二便是每日練劍比往常勤快了百倍。
這是一個人惜命的舉措,爹,您應該能夠理解。
但——
爹,原來我在你心裡的形象,比我想象中還要低上這麼多啊……
“不是我是誰,您可不就我這麼一個兒子嗎?”
他一臉老淚縱橫的神色叫我逼了回去,我爹笑著往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輕叱道“怎麼和你爹說話的,沒大沒小。”
“看來帶著你一同去群豪會,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叫你開了竅,不再懶懶散散,總算有了點我無情劍宗的模樣。”
從我爹口中得到一兩句誇讚真是太難了。
仔細想來他上一回誇我,可能是在日上三竿時推門進房怒斥一聲“劍宗上下就沒有比你更能睡的!”
我摸摸鼻尖,不好意思地彆過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