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無情的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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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乾啥?
我雖有疑惑,但應答得更快。
堂中隻餘我與我爹二人,我大剌剌問道“爹,找我甚麼事?”
他揮掌封上木門,扭頭望了我一眼,再開口時卻是說“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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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敢置信地望向他。
為何?
他不容我訴出心中莫名的委屈與疑問,閉了閉眼,重複道“跪下!”
我撩開衣擺,直直跪在了堂前。
仰頭望去,梁上的牌匾在經曆數百年的洗禮後磨平了棱角,掛著祖師爺親手刻下的四個大字。
俯仰無愧。
我爹語氣冷淡“你可知今日為何讓你跪下?”
“不知。”我要是知道,這廂也就不會這般迷茫了!
“將你衣服裡的東西拿出來。”
我滿眼茫然,從袖間抽出了一條我娘繡的絲帕,又找出半包吃剩的鬆子糖。
怎麼,貪吃也能叫我跪上一回嗎?
我又揮了揮袖口,忽地從夾層裡掉出一支細長的簪子。
青瓷質地,頂端雕成了精致的葉形……是江禦風插進我頭發裡那一支。
江禦風送的東西,我是萬萬不敢昧下的。可他到最後也不曾帶走,我原想丟掉,又擔憂他會拿這支簪子說事,隻好夾進了衣衫裡。
竟然叫我爹見著了。
“玉冠青簪,誰人不知這簪子是枯木教江教主貼身之物。常雪初,這簪子怎會到了你手裡!”
霎時間,我張了張嘴,卻啞口無言。
我該怎麼同我爹解釋,說這簪子是江禦風送給我的,是實話實說不假,可我這麼一說就是越描越黑。
臨時編個借口,以我的道行,是如何也瞞不過我爹的法眼。
他將我百口難辯的神色儘收眼底,握緊了五指,將此事拆分開來一句一句問我。
“這青簪,可是江禦風之物?”
“是。”
“你被劫到枯木教後,是否與江禦風私下獨處了?”
“是。”
“這簪子如今在你手中,可是江禦風送予你的?”
“……是。”
我說不出一個不字,現下窘態與方才的林青奇異地重合到一處,我亦拚命搖起了頭,艱難解釋道“爹,不是的,不是那樣。”
“我最後問你,”他扯平了嘴角,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臉上,“你與江禦風,是何關係?”
“孩兒與他並無糾葛!”
他眼底蘊了怒色,失望與憤怒交織揉作一團,疾言厲色道“好一個並無糾葛!”
“對著你眼前的牌匾好好想清楚了,要不要改一改方才的答複!”
我緊盯住梁上的俯仰無愧,一字一頓道“不改。”
“簪子的確是江禦風送我的,但我與枯木教絕無往來,與江禦風更是絕無私情。”說出私情二字時,我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既是羞赧,亦是心驚。
雖無私情,若是較起真來,我依舊沒法解釋清楚。
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爹的怒氣自然難以消解。
於是乎,久彆的宗祠又迎來了它的老朋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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