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聽了有些疑惑,明白過來後便笑了起來,“我們家沒有孩子,這是我買給自己吃的。“她解釋道。
李茂然白了她一眼“許月初,你多大了?還吃小孩子吃的零嘴?“
月初也不在意,“不吃就算了。“說著,捏起一片糕來含在嘴裡,絲絲甜味瞬間化在口中。幼時母親不在身邊,許玉沒少買這些小食來哄月初。對月初而言,雖說是孩子吃的東西,確也是少有能讓她懷念父親的東西之一。
一連吃了幾片,轉眼間,平安糕便快沒了。
月初看了看手中僅剩的一片平安糕,又問道“李茂然,你真的不吃啦?“
李茂然哼的一聲,就在月初以為他真的不吃,準備自己吃時,一把伸手奪了過來,塞進嘴裡。“李茂然,你才幼稚呢!又沒人跟你搶!“月初笑罵道。
李茂然依舊哼的一聲,沒說話。
吃完了平安糕,月初又掏出了一塊玉佩,笑道“幸好今天帶在身上呢。“說著便又掏出剛剛買的五彩穗子,將它掛在玉佩上。
“這是……“李茂然看了看月初手中的玉佩,質地並不好,上頭還有一絲裂紋。也不知道哪來的,這種玉佩她竟是隨身帶著。
“這是我爹娘給我的留下的……“月初說道,李茂然聽後點了點。
“隻可惜”月初輕歎了一聲,“你可知有一個叫徐澍的人,他是”
“知道。就是當朝吏部尚書徐澍嘛~”未等她說完,李茂然便得意說道。“他怎麼了?”
月初聞言一震,“李茂然,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
“徐澍,當朝吏部尚書”李茂然想了想,又小聲嘀咕道“是吏部啊,今年年初剛升的,我記得沒錯”夜色黯然,他並為注意到月初的異樣。
“他可有一子,叫徐士衡?”
李茂然點點頭,“嘉景十年一等仕子。沒想到你一女兒家,也關心朝堂之事。怎麼突然說起他了?”
忽而風止月靜,唯有水聲嘩嘩。月初僵了許久,不知作何反應。
“許月初?”見她半天沒有回應,李茂然感到怪異。
半響,月初緩緩開口“李茂然,他是我爹的舊友,也是邱夫子的門生。”聲音發沉,聽不出喜怒。
李茂然撇了撇嘴,“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月初側頭看了他一眼,想起來他並不知道當年的事。原以為事情再無進展,卻沒想到今日竟會得知這樣的消息。
“李茂然,你是怎麼知道他的?”緩過神的月初開口問道。
李茂然笑了笑,“我好歹也是官家出生,吏部管著每年的官員升遷評效,若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那還不如街上的三歲小兒呢。”
月初暗忖,她一時忘了李茂然的父親是清源縣的縣尉,若是連上司是誰都不知道,確實這官就不保了。
“那你可知徐士衡其人如何?”
“他爹不是你爹的舊友嗎?怎麼反倒問起我來?”李茂然皺了皺眉,有些不悅。
月初語窒,頓時有些哭笑不得,李茂然說得不錯,這人是她未婚夫婿。她竟需從他人之口獲知自己未婚夫婿是個怎麼樣的人。也罷,不知就不知吧。既然已經知曉他現下何處,到時自己親自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九月科舉,便能得見。
“我該回去了。”月初起身陳述道。
李茂然也急忙起身,“你生氣了?”
月初失笑“我在你眼裡,就這麼愛生氣?”
李茂然怔忡無言。
“好啦,我並未生氣,隻是現在確已天晚,我該回去了。”她笑笑解釋道。
但見李茂然凝望著她,微微開口,似是想說什麼,“許月初”
“嗯?”
“我”臉微赧,抓著物件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我我”隱隱覺得月初臉上漸漸泛起的不耐,心裡頓時感到一絲慌亂,“這個,送你。”他頭一低,將手中的白玉釵遞上。
月初困惑,探頭一看,“這”麵色微驚,是她剛剛在釵鋪看到的,覺得有些精致便拿起多看了兩眼,沒想到他買了下來。
突然意識到什麼,月初猛然搖了搖頭,說道“我不能拿。李茂然,我該回去了。”說完她便拔腿就跑,生怕被他攔住似的。
李茂然看著她離開,並未追上去,隻是低頭看了看手中的玉釵,一臉鬱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