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聶禾歡啞泣,垂著沸紅的眼睛看著他狠狠掐著她腰的大手,冰涼的小手痛到難以忍受,驚惶的去扯他的手,扯動的時候,她眼角的淚四溢橫飛,可憐害怕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戰廷深雙眼充血,直接蠻橫抓過她的手放到他沉沉跳動的左心口。
那樣的有力震撼,盛裹著他的憤怒和恨意。
聶禾歡小臉煞白,紅著眼顫抖的盯著他,小腦袋搖頭更快,瑟縮的想將手抽出。
戰廷深蠻狠摁緊,沉鶩俯下身,另一隻手的虎口掐捧起聶禾歡的下巴,盯向聶禾歡的猩紅雙眸宛若綴滿了毒汁的蛇口,“我是誰?嗯?叫我什麼?說,叫我什麼?”
“嗚嗚……”聶禾歡掌心抖個不停,哭得幾乎說不出話。
“不說是麼?好,好,我乾脆現在就殺了你好了…”反正都是痛!
戰廷深陰狠說完,丟開聶禾歡的下巴,粗粒的手掌往她纖細的脖子而去。
“三叔!”
聶禾歡大哭,終於,終於還是叫出了那兩個字……
戰廷深往下的大手就那麼停滯了下來。
洗手間裡。
除卻聶禾歡被他逼到崩潰邊緣的痛哭聲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戰廷深狠凝著聶禾歡的雙眸,逐漸被另一重更深更濃的烈紅覆沒,可他猙獰凶狠的麵龐,卻反而驟然蒼白如雪。
心跳聲也沒有了,開著的水龍頭嘩嘩落下的水聲,他也聽不見。
戰廷深眼前浮現的,隻是這四年來,他,念她成狂的每分每秒。
怒意,恨意,都無法囊括他此時的心情。
因為這裡麵,還有深沉濃鬱的愛戀,以及不敢相信的惶恐,害怕,這也不過是他午夜夢回的執念。
聶禾歡隔著重重淚霧望著戰廷深的臉,喉嚨哽塞刺痛。
“聶相思。”
許久。
飽滿他所有深沉情感的三個字,衝破戰廷深涼薄的唇溢出。
那三個字傳入聶相思耳中。
就像一把鐵錘,往她心口正中的位置,狠狠敲上了一錘。
聶禾歡閉上眼,死死壓著猛然湧到喉口洶湧悲涼,臉到脖子,漲紅。
戰廷深眼角灼痛,伸手捧起她半張臉抬高。
她的眼淚,冰冰涼滑進他的手掌,戰廷深的心,也仿佛正在下著一場冰雨,那雨,如鋒利的刀子,刮滴在他的心窩口。
“聶相思。”
戰廷深盯著聶禾歡閉緊的雙眼,喑啞著嗓音,一字字清晰叫她的名字。
聶禾歡牙關和雙唇抿死,阻止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聶相思。”戰廷深捧著她臉的手掌驀地用力揉摁,而他灼燙,卻又夾雜著絲冰涼的氣息也隨即拂落到聶禾歡的臉上。
聶禾歡因為緊閉雙眼而翹高的眼睫毛戰栗的輕抖,腦門上的青筋更是慢慢一根一根凸了起來。
“睜眼!”
戰廷深指腹用力摁著聶禾歡的臉頰,低喝出聲的嗓音帶著狠厲。
聶禾歡內心煎熬無比,巴掌大的小臉除了隱忍便是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