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記閎輕頓,“那說明,喬小姐該接受心理治療。”
慕卿窨沒有表情的臉,頃刻冷沉了下來。
郭記閎看著慕卿窨覆上寒冰的臉,本來還想說些什麼,這會兒也咽了回去。
在他看來,有了那樣的經曆,喬伊沫還能有那樣強悍的求生意誌支撐她活了下來,並且還選擇清醒過來麵對殘酷的現實,已經讓他非常震撼了。
她醒了過來,他在她臉上看到的不是他想象的經曆過大悲大傷的絕望和厭世,而是隨遇而安的平淡和沉靜。
他很意外,但同時也很慶幸和欣慰。
可是慶幸和欣慰並未持續太久,在他發現她的異樣後,他才猛然意識到,她身上散發而出的這種種平淡和沉靜,不過是滲入進她骨子裡的漠然。
打個恰當卻又不那麼恰當的比方,就像一個女人封閉了六感,可是你不能說她沒有三魂七魄,因為她活著。
她會聽你說話,並給予回應,但其實,你說的話,都未根本觸及到她的神經。
所以定義她這種情況像“行屍走肉”,卻又不是那麼的合適。
郭記閎還在遊想著,慕卿窨已然折回了房間。
過了好幾分鐘,郭記閎才收回心神,朝房間內看了眼,快步離開了。
他得回去翻查翻查,看看有沒有像喬伊沫這種情況的先例,有沒得醫。
……
房間內僅剩下慕卿窨和喬伊沫兩人。
慕卿窨固執的裹著喬伊沫的一隻手,盯著喬伊沫的雙瞳如兩塊燃燒著赤焰的磁石,暗啞的嗓音裡透著不易察覺的顫,“今天是除夕。你在除夕這天醒過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不舍得我一個人孤單單的過,想陪我。”
喬伊沫靜靜看著慕卿窨,眼眸裡的光尋常無瀾,雙唇動了動。
慕卿窨眉骨卻微微一聳,眼底的火焰染上了一抹厚沉的深色,過了幾秒,他說,“你剛醒來,郭教授說可能沒什麼食欲,但還是多少吃一點比較好。所以我讓廚房給你熬粥,好不好?”
喬伊沫盯著他,瞳仁兒黑黑的,好一會兒,她把眼睛瞥開了。
慕卿窨拿出手機的手不似平常的隨性淡定,有些倉促,雖然不明顯。
打完電話,慕卿窨把手機放到一邊,看著喬伊沫微闔著眼皮的側臉。
她昏睡的這幾個月,僅靠營養液續著命,強行剖腹失血過多的身體比她昏睡前瘦了許多,白色的被子覆在她身上,就像覆著一張薄薄的紙片。
嬰兒肥的小圓臉,也瘦成了瓜子臉,本就大而圓的眼睛更是誇張的大了兩圈。
慕卿窨心口揪成了一團,陣陣抽疼,他探過身子,微涼的薄唇貼著喬伊沫薄白的耳朵,低啞道,“謝謝你。”
喬伊沫微微掀起眼皮,淡淡的斜看他,哪怕慕卿窨的唇從她的耳朵一直遊移到她的臉頰、嘴角,最後直接重重印到她的唇瓣,甚至還有探入加深的趨勢,她眼眸裡都沒有一絲的波動。
隻是眉頭不知是因為迷惑還是抵觸,不重的擰了擰。
……
三天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