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翻身!
他竟然調侃她,抬起頭來,明亮的眼睛微瞪了他一下“那是因為你突然闖進來,我慌的,再說了,穿與脫是兩碼事!”
他張開了手臂,笑道“那好,你脫吧!”
不就是幫男人脫個衣服麼,這有什麼好難為情的?
駱靈上前,為寧軒解開衣衫,不過她是個未成年少女,對方是個成年男子,身高的懸殊有點大,她踮著腳,很費力地才將他的衣衫褪下肩頭,整個過程中寧軒一直含笑看著她,任由她擺布,要抬手就抬手,要放下就放下,她由低了頭,不去接觸那帶著熾熱溫度的雙眸。
之後兩人躺在寬大的檀木床榻上,各自安眠,他摟她入懷,將她嬌小的身子攏在胸前,一隻手墊在她的頸下,像是抱孩童一般,並沒有其他動作。
駱靈本想拒絕這樣親密的姿勢,不過貪戀他向上那抹清涼,見他很是規矩,也就沒有拒絕。
她以為自己會在寧軒的後麵睡著,沒想到不過一會兒,就沉入了夢鄉。
寧軒盯著她的睡顏看了很久,側過身用另一隻手輕輕蓋住了她的額,隻露出挺翹的小鼻子和棱角分明的紅唇,幽暗的眸中劃過一絲傷痛。
“為什麼上天總是對我如此不公?你會陪在我身邊多久?我的王妃!”
駱靈醒來時,日頭已高高升起,身邊空無一人,被中尚留餘溫。
她叫了一聲,讓輕央和艾月進來侍候她梳洗。
“王爺呢?”她隨口問道。
“王爺一早就起去練功了,囑咐了不讓吵醒王妃,說是昨日累著了,讓您多睡會兒!看起來,王爺真的很疼王妃呢,就是宮裡的嬤嬤來了,也是他打發了去!”輕央說道,臉有些許紅暈。
駱靈見她表情閃爍,思及新婚之夜本該有的一切,神色微腆。
新婦是要交元帕的,寧軒是王爺,這元帕就是由皇後身邊的嬤嬤來收,也不知他是用什麼搪塞過去,看輕央的表情就知道這事已經不用她操心了,其實撇開一切不談,自己嫁的這個男人還是很體貼的。
思及要進宮,輕央給駱靈梳了個高髻,這樣襯得她個子高一些。因為常吃核桃的關係,她的發質很好,細致烏黑,並且這個時代沒有“身體發膚,受之父母”那句話,駱靈得以自己修剪頭發,保養得很好。這麼一梳起婦人的發髻來,她頓時顯得成熟了許多,鬢發高挽,露出光潔的額頭與修長的脖頸,那皮膚像是嬰兒的一般光滑,猶如剝了殼的雞蛋。
“王妃的皮膚真好!”輕央忍不住由衷地讚歎。
“是了,王妃懂得可多了,輕央姐姐,要想皮膚好,就找王妃討秘方吧!”艾月笑道。
“你們要是喜歡,我上次調的膏脂還有,隻管拿去用就是。”駱靈說道。
“多謝王妃!”輕央和艾月歡喜道謝。
外麵香雲等人的聲音傳來“奴婢見過王爺!”
“王妃起了嗎?”
“回王爺話,已經在梳洗了。”
“你們怎麼不進去侍候?”
“回王爺話,不是奴婢等人偷懶,乃是王妃指了名,要陪嫁過來的輕央和艾月侍候。”答話的丫頭,駱靈聽得出是那個叫添香的。
寧軒掀了簾子進來,駱靈帶著丫環起身施禮,他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在屋內,不必行這些虛禮。”
駱靈一雙大眼鑲嵌在小巧的臉蛋上,膚色白如玉,更襯得唇色豔如脂,寧軒微微一笑道“誰梳的髻,卻是不錯!”
“奴婢梳的!”輕央道,“王爺請稍待,奴婢還要為王妃畫眉。”
寧軒隻手接過了輕央手中螺黛“我來吧!”
輕央抿嘴一笑,用眼色示意艾月,兩人退了出去。
駱靈想起了那首聞名古今的《近試上張水部》,待他畫完,忍不住笑問道“洞房昨夜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洞房昨天夜裡一夜花燭通明,等待今早起來向公婆拜見,討個好評,打扮好了輕輕問郎君一聲我的眉畫得可好,濃淡可合時興?
原以為寧軒會以詩相合,她倒要考考他有沒有張水部大人的才情,沒想到此人號彎了彎唇角,抬頭看了看天窗,眯著眼道“待曉堂前拜舅姑?快到午時了!”
“算了,不和你說!又不是我要起晚的,誰讓你昨日帶我去晚涼閣的?再說了,公婆都不在堂前,我如何早起拜見,是你們皇家定的規矩,要大中午的去,我倒寧願早早去呢,大中午的熱死了!”她輕瞪他一眼,心道真是大煞風景,卻換來他一聲長笑。
“要在午膳前進宮吧?我叫她們進來侍候穿衣。”駱靈道。誰讓皇家一切為大呢,那個皇帝公公早起要辦政事,自然隻有中午能接待他們了,不禁有些感歎,這古代的皇帝還真是儘職儘責,娶兒媳婦也不請假的。
今日要進宮正式拜見,穿的是王妃的正服,又與先前的新娘裝不同,裡三層外三層的,駱靈還真不大搞得懂那些彎彎繞繞的穿法,輕央等人也是不懂的,自然要齊王府的丫環侍候,她們受過宮規禮儀培訓,自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