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瑾泉喜歡和田玉,而鐘家這邊,不但有典當行、拍賣行,還有一家全國知名的珠寶公司,因此他這幾十年見過的玉料可謂是不計其數。
他那塊灑金皮的極品就是和鐘皓晴結婚後鐘氏幫他找的,其後十幾年,他也曾陸陸續續的見到過幾塊不相上下的,因而也沒太把這個當回事。
可沒想到,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這種品質的料子就好像是絕跡了一樣,一夜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以至於,他這次費了那麼大的力氣,都沒有再找到一塊。
然而更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李逸兒戲般的一次進山采玉,居然就讓他采到了一塊這樣的寶貝。這塊秋梨皮,從玉質以及顏色上來說,甚至比他那塊灑金皮都要稍勝一籌!
“玉如凝脂,色若蒸梨,極品,極品啊!”
愛不釋手的把玩了一陣,老人眉頭一挑,
“這塊,有100多克吧?”
李逸點了點頭,
“122克。”
“好,我不管你怎麼找到的,也不管你還有沒有,既然拿來了,我可是不會再還給你,你等一下。”
說完,他起身走進書房,不一會兒,拿著一張支票走了出來。
“酒就算了,我當你是孝敬我的,不過這個你必須得收下。”
李逸伸手接過支票,低頭一看,不由苦笑起來。
“師父,我知道這玩意貴重,送您您肯定是不會要。可是,再貴重也不過才122克,您這個價錢,給的也太高了,每克的均價都接近4萬了!”
“哦?那你說,多少才不算高?”
胡瑾泉擺了擺手,
“你彆把我當師父,就當成普通談生意的,你準備賣多少錢?”
“像這麼大小的頂級收藏料,市場的指導價應該是在兩萬七到3萬一克,這塊,勉強算是一塊小極品,差不多應該能賣到360萬吧!”
小極品?360萬?胡瑾泉笑著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這個價格是從哪兒來的,可是你搞錯了。彆說是你這塊料子,就算是我這塊灑金皮,都不是那個所謂的《新疆和田玉籽料標準單位價值行情參考範圍》所能參考得了的。那上邊所謂的頂級收藏料,比我們這兩塊要差上不止一籌,現在我也跟你說不清楚,等你有空去鐘氏看看,你就知道了。”
“哦?”
李逸的眉頭皺了起來,他之所以說這塊是小極品,是因為,他這次采到的羊脂玉中,還有幾塊無論是玉質,還是色皮的顏色,都要比這塊稍好。
當然,剩下的大多數都不如這塊,但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想當然的將這些籽料按照那個《行情參考範圍》上的分類進行了大概的劃分。可要照胡瑾泉這麼說,那麼,他這次帶回來的那些籽料的價值,豈不是還要大大的邁上一個台階?
“行了,不說這些了,你前兩天交過來的作業我和你師母都看了,進步不小,看來,書法才是你真正的強項!不過……”
胡瑾泉用手指輕輕的在茶幾上敲了兩下,
“你過來,給我把這幾個字再寫上一遍。”
李逸跟著他走進書房,看了一眼作業上專門圈出來的幾個字,凝神想了一下,一筆一劃的將這幾個字又都重新寫了一遍。
“嗯,看來你應該是找到點訣竅了,這幾個字,頗有古人之風,我估計就算是柳公權親筆,也不過如此!”
看到胡瑾泉神色鄭重,李逸不由咧了咧嘴。他自從在碑林進入那個神秘空間之後,每次練字的時候,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那個疑似柳公權的中年人奮筆疾書的身影。而這幾個字,恰恰是他最有感覺的,沒想到一下就被師父給看出來了。
“等你所有的字都練到了這個水平,你就可以開始研究你那個新字體了……還有一個星期多一點的時間,這幾天加把勁,把這個徹底吃透,書法大賽也不是沒有希望!”
胡瑾泉用力的拍了拍李逸的肩膀,走到陽台上,在那盆妖睛旁邊蹲了下來。
“這株花真的很神奇,有它在,什麼霧霾什麼汙染根本就不算回事!可是無論我怎麼查資料,都找不到類似的記載……唉,接下來你應該不會到處亂跑了吧?那就把它搬回去吧,好好養,可千萬不能養死了!”
李逸一愣,隨即撓了撓頭皮,嘿嘿笑道:
“師父,這個既然對霧霾有用,您就留著養唄!搬回去,我可真是沒什麼信心能把它養好。而且……書法大賽之後,我應該還會出去一段時間……”
“哦?出去?去哪兒?”
“應該會先到南雲、粵省那邊轉轉,收點毛料,然後11月石崇軒的畫展也要去捧場,還有可能會去趟台灣,然後法國……這一圈下來,基本上就年底了。”
聽到李逸這麼說,胡瑾泉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唉……行了,你先坐一會兒,等你師母回來,有些事情,我們想跟你好好談談。”
看了一眼胡瑾泉的表情,李逸有點忐忑,這不都說完了嗎?還能有什麼事,能讓老人家這麼鄭重,而且,還要等鐘皓晴回來一塊談,還是好好談……
“師父,能不能先透露一下,要說什麼事啊?”
胡瑾泉嗯了一聲,揉著下巴上的胡茬沉吟了良久,才抬頭問道:
“你父母,對於你的未來,有沒有什麼特彆的期許?”
李逸一愣,他的未來,期許?
他搖了搖頭,他老爹老媽這會兒多半還以為他還在通瑞寶當那個什麼鑒定師呢,他們覺得挺好的。
“那你自己呢?”
李逸用力抓了抓頭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他自己當然有想過了,什麼大鑒定家,大書法家,大畫家,大收藏家,大資本家……反正是要有錢,又要有閒,要有地位,還要能裝13,當然,最好……
當然,這些真實的想法可不能老老實實的說出來,否則多半會挨上一頓很批。
“師父,我琢磨著,這個……”
正在糾結,門口忽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鐘皓晴回來了。
“嗬嗬,你回來的正好,我們剛開始談,小逸還沒說他將來想往哪方麵發展呢!”
胡瑾泉笑著走出臥室,拿起杯子接了一杯熱水,然後在沙發上找了個位置,舒舒服服的坐了下來。
鐘皓晴則笑了笑,將外套一脫,也坐到了沙發上,
“坐吧,既然說起來了,那就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李逸皺了皺眉頭,看兩位這架勢,怕不是要三堂會審吧,還隨便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