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正胡思亂想著,忽然,一件黑色的鎏金折枝花紋蓋碗闖入了李逸的視線,拿起來一看,原來是一件銀蓋碗,隻是因為氧化,所以才變成了黑色。
碗通常都沒有蓋,隻是這隻碗的碗蓋如同一個倒扣的碗,隻是略淺、稍大,沿下折成子母口和下麵的碗體扣合,接縫處絲絲入扣,而且不但蓋內有“二斤一兩並底”等字樣的墨書,碗內底還有“二斤一兩並蓋”等字樣,足以說明這就是一套。
這隻碗的圈足內還鏨刻一個“進”字,李逸猜測,這應該是地方官員進奉給朝廷之物,隻是沒有明確的款識表明是什麼朝代何人所製,這些,隻能從碗體表麵鎏金的花紋紋飾來判斷了。
鎏金是一種金屬加工工藝,亦稱“塗金”、“鍍金”、“度金”、“流金”,是把金和水銀合成的金汞劑,塗在銅器表層,加熱使水銀蒸發,使金牢固地附在銅器表麵不脫落的技術。
這種技術,最早始於戰國時代,後期並不僅僅局限於鎏金,還有鎏銀,而且所用器物也不局限於銅器,在史書《安祿山事跡》中就有記載,唐玄宗賞賜安祿山的物品中有金鍍銀蓋碗兩件,說的就是這種鎏金銀蓋碗。
這件蓋碗,蓋足內有蓮葉組成的六出團花一朵,蓋周散點排列桃形忍冬結六朵,腹部則刻有折枝花六株,花形似葡萄石榴。另外蓋麵及底部外沿均飾花瓣紋窄帶一周,重疊連綿,相互追逐,紋飾相當的簡潔典雅,但製作非常精巧,絕對是出自當時的高手匠人之手。
李逸仔細觀察了一陣,發現這件蓋碗和長安何家村出土的那件唐代的鎏金折枝花紋銀蓋碗非常相似,而花葉肥大,間隔處空白無紋樣,也正是中晚唐時期流行的裝飾紋樣,所以猜測這有可能也是一件唐代的蓋碗。
用鑒靈牌驗證了一下,李逸繼續舉步向前,隔了十幾件西洋古董,他又拿起了一件黑色的陶俑,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件陶俑,是一件陶舞俑,高約20厘米,舞者身著繞襟深衣,頂發中分,於腦後挽成發髻,眉目清秀,身姿妖柔,身體隨著舞步的變化呈現出“S”形。
舞俑單臂上舉,左、右上臂前後各刻有一“五”字,長長的衣袖從空中向身後飄下,動感十足。
這類舞俑李逸之前曾經看過相應的資料,不過實物卻是第一次遇到,他記得這種舞俑應該叫做繞襟衣陶舞俑,所跳舞蹈為當時盛行的長袖腰楚舞。
這類舞俑,在國內也隻有徐州附近的十幾座西漢楚王墓中有類似的出土,總數也不過20餘件。而這種右臂上舉,上體前傾,左臂自然垂於體側,好似一個舞蹈結束後的施禮動作似的繞襟衣陶舞俑,則隻有馱籃山楚王墓出土有兩件,數量之稀少,用極之珍貴都不足以形容,沒想到竟然能在這裡看到一個!
緊緊的鎖著眉頭,看到的珍貴文物越多,他就越為祖國的過去感到悲哀,1700多萬件啊,像是這樣堪稱孤品、極品的誰知道還有多少?而這批東西中所蘊含的文化財富又有多少?可是現在它們卻隻能漂流在異國他鄉,為他人而舞,為那些曾經的侵略者而舞!
將陶舞俑放下,又朝前走了幾步,李逸忽然目光一挑,他又看到了一件熟悉的東西,隻是這件東西不是來自華夏的文物,而是一組三件骨瓷掛盤,其中一件,和他從迪恩那箱舊骨瓷瓷器中找到的屬於格列高利十六世的骨瓷掛盤一模一樣!
李逸的腦海裡,隨即浮現出了在波爾多的聖安德烈大教堂遇到的那個瘋老人講過的故事,為了對抗日益猖獗的吸血鬼和狼人,教會集中了所有高層的聖力,一共製作出了7件能夠對狼人和吸血鬼造成巨大傷害的聖物,而其中就有一套聖盤!
“這套掛盤……”
看到李逸拿著掛盤滿麵疑惑,埃蒙德輕咦了一聲,走了過來,
“李逸先生,難道你也聽說過聖盤的傳說?”
“哦?怎麼埃蒙德先生您也這麼說?難道說,這個傳說是真的?”
埃蒙德笑著搖了搖頭,
“聖盤有沒有聖力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教會裡確實保存有這麼一套骨瓷掛盤,而且也確實是教會的聖物,這一套不過是一套仿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