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個雖說是同一時代,但張瑞圖比王鐸大22歲,比傅山大的就更多了,應該有30多歲吧?”
“37歲!”
“是啊,這樣張瑞圖老的時候傅山應該正當年輕,先不說有沒有這份筆力,隻是心氣就應該要比這字表現出來的更高更飛揚一些。而那時王鐸卻正值壯年,所以這肯定是王鐸的字!”
“而且,當時王鐸張瑞圖二人都被人拿來和董其昌並稱,有南張北董,南董北王之說,所以兩人互相不服氣比試上一番還是很有可能的。”
胡瑾泉說順了嘴,乾脆把他看到的都講了出來。
“你看,一般的合作作品,應該是一人一句,而且並不會刻意追求字跡一樣,可是這一篇卻不一樣。這一篇不但字跡無比相像,而且一字一換,這已經是在貼身肉搏了。所以我猜測,這應該是兩人約好了,都沒有用字跡最慣用的字體去書寫,可是書法裡的味道卻是藏不住的,而且他們也不敢藏,因為誰藏誰就輸了……”
胡瑾泉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字畫嘖嘖稱奇,
“這篇字,越看味道越濃啊,看來兩個人都是拚儘全力了啊,不得了,不得了,價值連城啊!”
對於李逸的鑒定水平,鐘皓晴比胡瑾泉了解的更清楚,看到自己家老胡一時興奮,居然班門弄斧講了這麼多東西,忍不住有點無奈的看了李逸一眼,沒想到卻看到他居然會聽的津津有味,不由一愣,隨即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孩子,還真孝順,這是在哄著老胡呢!
可是,她根本沒想到的是,李逸是真的聽進去了。因為他雖然拜了她為師,但因為他的鑒定水平,她反而很少給他講這些方麵的東西,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說的更多的反而是他的書法。
所以,雖然李逸平時鑒定書法作品也都是從意境、筆跡、墨跡這幾個方麵著手,但聽到彆人這麼係統這麼嚴密的鑒定一件作品卻是第一次,不容易啊……
看到胡瑾泉愛不釋手的霸著作品不放,鐘皓晴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指著李逸帶來的另一幅卷軸問道:
“那一幅是誰的作品?”
“嗬嗬,是一幅仿唐伯虎的作品,不過應該是明仿,所以也有一定的收藏價值。”
李逸將從弗郎索瓦那裡買到的那幅唐伯虎的仿作拿過來,攤開到了茶幾上。
“嗯,這幅畫確實是畫的不錯,最少也有唐伯虎六成的功力,難得的是確實是一幅明畫……這次去了這麼長時間,就這麼點兒收獲?”
鐘皓晴拿起放大鏡,仔仔細細的看完了畫,抬起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李逸說道。
她很喜歡李逸的這種舉動,這就好像是小孩子在外邊得了好東西,然後得意洋洋的拿到父母麵前獻寶一樣,這都代表著孩子對父母的親昵。
“哪能啊,還有個大家夥,不知道兩位師父有沒有興趣,就放車上沒拿上來。”
“哦?什麼東西?”
胡瑾泉低頭研究了半天,隻是隱隱覺得這幅唐伯虎的畫作不真,卻不能像是李逸和鐘皓晴這樣直接就下了斷論,正有些氣餒,聽到還有東西,不由問道。
“一個明代的戧金雲龍紋朱漆盝頂箱,個頭還不小……”
李逸一邊說著一邊給守在車上的穀楓打電話,讓他把箱子送上來,至於怎樣才能揭出來裡邊還藏著更加珍貴的寶貝,他早就安排好了。
他在考慮把盝頂箱帶回國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問題,要是還像原來一樣,一點破綻都沒有,隻怕是誰也發現不了裡邊的秘密,所以他在決定了在國內打開之後,就在箱子的頂蓋上做了手腳。
他在箱子頂蓋襯裡構成夾層的那塊木板邊緣,輕輕的劃開了一道長長的縫隙,一般人要是不注意的話,會以為這是一處因為保管不善而造成木料的翹邊,但他相信,鐘皓晴雖然並不擅長鑒定古代家具,但以她的眼力,仔細查看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破綻。
而且,就算是她發現不了,他也可以在一旁引導,隻要裝作無意間引起了老太太的疑心,那麼,接下來他就可以大包大攬,反正不過是一層襯裡的木板,就算是破壞了也不影響木箱的價值。
很快,箱子就被穀楓送了上來,和胡瑾泉隻知道驚歎木箱的精美和保存完好不同,心細如發的鐘皓晴果然沒有讓李逸失望,很快就發現了那個可疑的地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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