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海濤果然是標準的律師,很能講,但所講的話,看似邏輯嚴謹,條理清晰,但卻很少有很肯定的實質性內容。
“夏律師,我有個問題,請問我們這邊能夠證明這件雞缸杯之前確實是王老先生所有嗎?”不得已,李逸隻好自己來問。
“這個沒問題,我們不但有照片,還有人證。”
“那好,那麼,我們有什麼東西能證明日本人擁有這件瓷器是違法的嗎?”
“這個......能夠直接證明的沒有,但海關方麵我們可以查到,沒有這件文物的處境記錄。而且我國也曾明文規定,1911年以前的文物不準帶離國境。”
“明白了,那夏律師,您了解對方對這方麵的質疑是怎麼回答的嗎?”
“他們主要強調兩點,第一,這件文物的交易是完全合法的,其中沒有存在任何的脅迫、欺騙成分,是雙方真實意願的表達。第二,他們並不了解華夏具體的文物政策,在出海關時隻是按照一般工藝品進行了登記。”
“哦?那有關這兩點,夏律師認為有哪些是我們可以利用的?”
“主要有兩點,第一,對方在交易之前,並沒有調查雞缸杯真正的擁有者是誰,或者根本就是故意裝不知道。第二,對方在海關時的行為存在著故意隱瞞欺騙的主觀意識。”
“好的,我明白了。既然夏律師已經梳理的這麼清楚了,那麼,請問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我這次過來找李館長您,就是想利用您的影響力,號召一下,先把這次拍賣取消了再說。”
“我的影響力?嗬嗬,我可沒什麼影響力。夏律師,據我了解,如果這件文物有問題的話,我們應該是可以通過起訴來強行讓其下拍的,為什麼不通過這種途徑?”
夏海濤臉色沉重的搖了搖頭,“東京的法院認為起訴理由不成立,不予立案。”
“哦,那也就是說,沒辦法通過官方解決了。”
“暫時來看,恐怕是這樣。”
“那夏律師,請恕我直言,我認為通過這種私下組織起來的活動組織對方拍賣,不但不會有什麼效果,而且還很可能會被當成搗亂分子,趕出這次展銷會。”
“就算是被趕出去,我們也必須要表達我們的態度,而且,如果對方對此置若罔聞的話,我們會考慮采用非常手段來強行製止這次拍賣。”
“哦?強行?”
“對,我們會投一個天價,然後拒絕付款!”
李逸猛地一拍腦門,就知道你們會用這招,就沒個新鮮點的嗎?
“投個天價,然後呢?然後就等著對方私下交易,再然後這件文物就此銷聲匿跡,永遠也找不到下落了,是這樣的嗎?”
夏律師有點尷尬,這種事情他聽說過不少,最後好像確實是這個結果,就算是沒有被交易,好像也沒有一件能追討回來。
“夏律師,請問您知道王老爺子在哪裡嗎?我想當麵和他談談。”
李逸本想直接告訴他自己的打算,後來想了一下,這事還是和王老談最好,這個律師可能是個真正的熱心人,但也可能是想借這件事情炒作,總之真正意圖難以判斷。
“好的,沒問題。”
李逸跟著夏海濤,很快就見到了容顏憔悴的王曉陽。
“王老,如果一切都按照夏律師的計劃,阻止了對方這次拍賣,請問,您打算怎麼收回這件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