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安慕容桀!
宋瑞陽沒有去工部,卻也沒有回宮,兜帽一遮掩去麵目匆匆趕去了白羽那裡。
一路上小路子偷偷瞧了幾次宋瑞陽的臉色,都隻發現自家主子麵容冷峻眼神肅殺,與上朝時並無二致,不由在心裡暗自歎息。
他是越來越看不懂日漸沉穩睿智的太子了。
那聲名狼藉的流月就是太子青眼有加的劉雲,這樣令人震驚的真相之下,他竟猜不出一點太子的情緒。
兩人和那一小隊護衛沉默地到了京兆尹的衙門外,護衛由後至前通報開道,恭敬地送了太子入內。
宋瑞陽跨進去的時候微微轉眸瞥了一眼亦步亦趨的小路子,兩人主仆多年他信任小路子,也知道小路子在想什麼。
隻是,身為大梁的儲君他更清楚自己的言行代表著什麼,即便是親信如小路子,也不容許看到他籠在袍袖之中死死攥住的拳頭。
白羽帶著親信迎進了宋瑞陽,虛禮都被免去,宋瑞陽帶著小路子坐在了實木屏風之後,便開始看起了今天這出戲。
當幾份摁上手指印的口供和白羽的總結呈詞一起交給宋瑞陽查閱的時候,宋瑞陽終於確認了自己的氣盛和盲目。
白羽在下首等了半天沒有任何示下,忍不住偷偷抬眼去看宋瑞陽,卻發現一向以勤勉智慧示人的太子捏著那疊紙在走神。
白羽有點慌,莫不是今天這審理太過簡單,結果來得太容易,讓太子覺得太草率進而不滿了?
可,可事實就是所謂物證都是京中輕易就能買到的官鹽以及有鋪子名號的鐵器農具,漕幫幾個人也沒有什麼紕漏,整個審案過程白羽更是自認沒有謬誤的。
而那最關鍵的所謂舉報者卻是早就不知所蹤。
今天碼頭上發生的事就像一場鬨劇,有人寫好了蹩腳的戲本子,再找了不入流的戲子,排演了這樣一出“好戲”,為的是什麼昭然若揭。
看著手裡的幾頁紙,宋瑞陽心裡有對周誌遠深深的失望,更多的卻是對自己任人愚弄的憤恨。
宋瑞陽放下供詞和結案呈詞,站起身來已經恢複了清明模樣,周身又帶上了那與生俱來的尊貴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