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也沒那麼忙了，你等我一下，我交代一下，就跟你走。”張萍馬上坐了下去，在電腦前敲著鍵盤。
“真的不用麻煩了……”龐小南還想拒絕。
“十分鐘！”張萍頭也不抬。
“好吧，我出去轉轉，在樓下前台等你。”龐小南出了辦公室，往樓下走去。
美界公司的前台入口處有很多小方桌，供來訪的客人等待和閒聊，龐小南隨便找了張桌子，就坐了下去，靜靜的等待張萍的到來。
前台瞄到了龐小南，連忙倒了一杯茶端著走了過去。
“龐董，你喝茶。”前台姑娘熱情的對龐小南打招呼。
“哈，謝謝。”龐小南接過茶杯，給了前台姑娘一個笑容。
“龐董，剛剛實在是對不起，我沒有認出你來。”前台姑娘迫不及待的要承認錯誤。
“沒事沒事，我很少來公司，認不出來正常，你的做法沒有錯。”龐小南知道有人會因為這種小事忐忑不安，所以他直接解除了對方的疑慮。
“那龐董，你到公司來就走嗎？”前台姑娘沒有離去的意思。
“啊，是的，我就是隨便轉轉，你去忙你的吧。”龐小南不想耽誤前台的工作，他看到有一波客人剛進來。
“好的，龐董，那我先去忙了，你隨意。”前台姑娘終於心滿意足的轉身離去。
龐小南坐在小方桌那裡觀察，美界公司的生意確實不錯，他才坐了沒幾分鐘，就有好幾撥客人魚貫而入，而且來的隊伍裡麵，好像還有政府部門的官員，看起來都是來參觀學習的。
就在龐小南看的入神之際，張萍翩躚而至。
“你看什麼呢？”一身得體職業裝的張萍映入龐小南的眼簾。
“哦，我在看遊客呢，你看，那是不是當大官的？”龐小南指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中年婦女。
“哦，那是華南州的州長。”張萍轉過頭看了一眼，淡淡的回答道。
“州長？”龐小南砸吧了一下嘴，“嘖嘖，女性能頂半邊天啊，州長來了，你不去陪嗎？”
照理說，女性高官來了，應該由公司的女性高管陪同參觀的。
“我們有專門的接待人員。”張萍坐到了龐小南的麵前，“如果每次來人都需要我去陪的話，那我就真的沒時間陪你吃飯了。”
“這可不是普通人，這可是州長。”龐小南詫異女州長竟然就這麼進來了，什麼特殊的待遇都沒有。
“不管是州長還是總統，我又不是搞接待的，我是管財務的，怎麼也輪不到我去陪吧？”張萍白了龐小南一眼，“行了，你看夠了沒有，我們走吧。”
“好，出發！”
龐小南站了起來，往外走去，“你開車了嗎？”
“開了，怎麼？”
“那坐你的車唄，反正你還要回來。”
“好。”
張萍把龐小南帶到一個山清水秀的湖邊，這是華海市一個高檔的休閒區域，裡麵有很多食肆和特色商店。
停好車，張萍帶著龐小南走到一個沿湖的小餐館。
“好情調啊，張總。”龐小南看著湖景，確實讓人心曠神怡。
“彆張總張總的，討厭死了。”張萍從學校出來沒多久，很不習慣彆人拿職位叫喚她，尤其是從龐小南的口裡叫出來。
“嗬嗬，好，不叫你張總，”龐小南選了一張藤椅坐下去，“叫你萍兒怎麼樣？”
“滾！”
“你每天中午都到這個地方來吃飯？”龐小南發現現在雖然沒到飯店，但是坐著的男男女女還是不少，看打扮都是商務人士。
“沒有，這是我們公司的協議餐廳，一般有少數客人來，我們都會帶到這裡。”
張萍把手機遞給龐小南，“時間還早，我們點些茶點先吃吃吧，你看你吃什麼，在手機上麵下單就可以了。”
龐小南接過手機，上麵是一個點單的小程序，看來現在的餐飲業都把服務員給省掉了。
龐小南隨便點了幾個小點心，就把手機還給了張萍，“你說他這種高檔的小餐廳，沒有服務員的話，是不是少了點味道？”
在龐小南的理解裡，人們來餐廳吃飯，不光是為了填飽肚子，也有和人交流的需要，如果點餐都是這種冷冰冰的機器係統，會少了很多樂趣。
何況，有些菜單，不是熟客根本就不知道點，得通過服務員的口裡介紹出來，才有讓人垂涎欲滴的體驗。
比如一個陌生的客人第一次來，不知道店裡的特色菜是什麼，問一聲服務員，服務員就像說相聲的一樣，給你這麼呼啦啦一說，你馬上有了想吃的欲望。
如果是對著一張冷冰冰的菜單，那我為什麼要來這裡吃呢，我不如點個外賣方便的多？
張萍的解釋給了龐小南答案，“他這裡啊，做的都是熟客，客人都是會員製的，也就是說，他是口碑傳播，所以不存在需要服務員的地步，自助更方便，還有，你要實在不會點，他這裡也有召喚服務員的按鈕。”
張萍指了指桌上的一個號牌，上麵是桌子的號碼和二維碼，下麵的底座上有一個按鈕，寫明了服務按鈕。
“哦，原來如此，看來考慮的還是很周到。”龐小南拿起號牌看了看，覺得買的不如賣的精，老板確實是有心之人。
“公司最近在霍拉馬山區投了一個數據中心，你知道嗎？”張萍喝著剛上來的咖啡，拿著一根塑料棍在杯子裡攪動。
“哦，我聽陳遠南說過，這個事情都是他在跟進。”
美界公司響應龐小南的號召，把數據中心放在了霍拉馬，畢竟龐小南還是創始人，這點話語權還是有的。
美界公司不願意整體搬遷到霍拉馬，至少有些設施是可以惠及霍拉馬的經濟建設的，就比如這個數據中心，有網聖會在那裡打底，柏克紮也沒有二話。
“這可是公司到目前為止最大的投資項目，”張萍無奈的笑了笑，“為這個事情，柏克紮還有點意見，在董事會上差點沒控製住脾氣。”
“哦？有這種事？”龐小南的眼睛亮了，這可是公司秘聞。
“可不是嗎？”張萍停止了攪動杯子裡的咖啡，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你不是沒參加董事會嗎，你把股份讓我代管，所以柏克紮的反對並沒有什麼作用。”
“他到底什麼意思？”龐小南湊了過去，想聽聽張萍說說裡麵的過程。
“他的意思是，數據是每個互聯網公司最重要的財富，這麼大的投資我們應該慎重考慮，霍拉馬山區的區位優勢是不錯，從地理位置來看，幾乎處於整個哈利路亞大陸的最中間，到哪個國家的傳輸距離都適中……”
“這不就完了嗎？這麼好的區位優勢，他還不滿意？”
“你聽我說完，”張萍放下杯子，“他說雖然區位優勢不錯，但是風險也不小，比如配套設施不完善，人才結構不理想等等，所以他希望董事會能再考慮考慮。”
“這也沒什麼啊，確實是要慎重啊。”龐小南覺得柏克紮說的也沒錯，董事會是要慎重考慮。
“慎重的後果就是，”張萍苦笑了一下，“董事會全體通過在霍拉馬投資建設數據中心的計劃，除了他自己。”
“那他隻有少數服從多數了。”龐小南知道董事會的議事程序。。
“這就是他鬱悶的地方，因為整個公司隻有他在這個問題上唱反調，好像整個公司都在和他作對。”張萍衝龐小南撇了撇嘴唇，“會後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哀怨。”
“哈哈，我明白了。”龐小南恍然大悟，“柏克紮肯定是覺得，他在公司裡沒有一個朋友，連你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戰友，都站在了他的對立麵。”
“我覺得他可能是這麼想的，”張萍的麵容凝結起來，“我是你的傀儡，你雖然人不在，但是你牢牢的控製住了公司的決策層。”
“沒有那麼嚴重吧？”龐小南知道孤立無援的感受，“我覺得你看問題看嚴重了，這可能不是權謀的問題，而是感情的問題，問題在於你代表我行使了投票權，他覺得你還是我的人……”
“誰是你的人！”張萍慍怒的叫道。
“你看啊，其實原始股東都是我的熟人，柏克紮是外來戶，”龐小南聳了聳肩，“我是說的直接一點，所有股東和我的關係都要比他熟一些，我們代表的是資金方，他代表的是運營方，而你，既是運營方又是資金方。”
“你的位置其實最關鍵，第一，你身上有我的股份，第二，你還能影響你爸的股份，隻要你的槍口對準誰，其實這件事就差不多定了，結果你選擇把槍口對準了他……”
“你這比喻怎麼打的，哪有那麼嚴重？”張萍狠狠的瞪了龐小南一眼。
“不管這麼說，他發現董事會裡沒有他的同盟軍，他自然有些惱怒了。”
“那你說，我們應該怎麼辦，這不都是為了公司的發展嗎？當然，去霍拉馬山區，自然有你的原因在，但是總體來說，這還是個好事吧？”張萍覺得萬事講究個理字，這種決策都是對事不對人。
“投票的時機沒把握好，要是我主持會議，我會把投票押後一點，下次再議。”
龐小南覺得那次董事會肯定是開的很匆忙，剛把到霍拉馬建數據中心的議題拋出來，大家就忙著投票了，結果還驚人的結果一致。
“嗯，你這推理倒還是有些道理。”張萍點了點頭，“當時是我主持的會議，我是董事會秘書長嘛，確實開完會全程也沒有多久，就把這個事定下來了。”
“你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主持的會議，你既做裁判又做球員，結果最後的決議是表麵上向著我的，柏克紮肯定要抗議的。”龐小南終於理解了柏克紮的痛苦。
“你們倆發展的怎麼樣了？”
龐小南認為這裡麵還是牽扯到了感情的問題。
“發展什麼啊？”張萍沒好氣的喝了一口咖啡，“我們就是同事而已，一天也見不到一次麵的那種！”
“哦，這就是柏克紮的不對了，”龐小南喝了一口茶，“事業在忙，也要抽空陪陪女朋友嘛。”
“誰是他女朋友？”張萍狠狠的把杯子往桌上一放，“你們男人啊，都是一個德行，有了事業就什麼都不管了。”
“我是那種人嗎？看看你這德行……”龐小南故意斜視著張萍，表示鄙夷。
“我德行比你好的多，要不是我，你有這麼清閒，天天遊手好閒，什麼事都是我做……”張萍開始委屈的表達自己每天的辛苦。
“好了好了，知道你辛苦，這頓飯我請！”
“一頓飯誰請不起似的！”
“你看，這是什麼？”
龐小南從口袋裡摸出一小袋蘑菇乾。
張萍接過去一看，一些被切成片的蘑菇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小小的密封塑料袋裡。
“這是什麼東西？”張萍好奇的要打開袋子。
“這是具有神奇魔力的蘑菇片，我特意從霍拉馬帶給你的。”
龐小南吸取了昨天去看趙思佳佳沒帶禮物的教訓，這個蘑菇乾不是特意送給張萍的，是他隨身攜帶準備做零食吃的，但是為了平息張萍的怨氣，他決定借花獻佛。
“這麼一點蘑菇，有什麼好稀奇的！”張萍以為龐小南跟她開玩笑。
“你先聽我說，這個蘑菇有什麼功用呢，你聽了會大吃一驚的。”
龐小南把自己在霍拉馬森林裡偶遇拓跋莽，又跟著它偷了這個靈蘑的過程說了一遍，然後告訴了張萍靈蘑的功用。
“什麼？你說，吃了它，可以聽懂動物們的語言？”
張萍還是認為龐小南是在編故事。
“真的，不信我示範給你看。”龐小南四處張望，終於發現在沿湖的堤岸上，有一圈木製的欄杆，欄杆上停著兩隻喜鵲。
“你看，那裡有兩隻喜鵲，我告訴你他們在聊什麼。”
龐小南放出靈識，捕捉到了遠處的兩隻喜鵲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