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隨即看向鬱新說道,“你為戶部尚書,該知道國庫沒有多少盈餘,豈能花銷如此之多!”
鬱新也是沒法子啊,這筆錢是不得不花的,而且花少了肯定也是有些不像話,到時候還會惹得皇帝和太孫都不高興。
更何況大家也都是第一次辦這樣的事情呢,皇帝是直接傳位,和所謂的靈前繼位有本質的區彆,這大典自然也就不用倉促了。
甚至就算是靈前繼位,那也是很多人提前都做了一些準備的,該有的還是會有,不會因為老皇帝駕崩了,就讓新皇帝寒酸的登基。
朱允熥是真的急了,繼續說道,“皇祖父,十二萬兩實在太多。若是一口氣拿出十二萬兩,朝廷明年必然有虧空!”
這一下老朱也不得不認真對待了,朝廷現在的財政情況如何,他其實也是心裡有數的,他也知道朱允熥這麼說可能的是有些規劃的。
說到底就是現在的朱允熥基本上就是在監國、處置政事,對於財政情況更加了然於胸,是真的有些擔心財政轉不過來了。
朱允熥隨即繼續開口,說道,“陛下,六萬兩足以!”
老朱擺手說道,“禮部與諸衙門仔細商議,定好規製,召鴻儒以漢家古禮為準。”
文武百官也沒意見,老朱在大明開國後一直都是在努力回複一些傳統的儀式,很多都是參照了一些唐宋的製度、禮儀,然後加以改進。
此前定下的一些皇帝登基的儀式已經有了一些框架,現在再進一步的完善和修整也是很有必要的,這也算是與時俱進。
老朱繼續說道,“這些事情禮部抓緊點,到時候直接奏報到朕跟前,早些定下來章程才好籌辦接下來的事。”
這麼說自然也沒什麼問題,先定下來足夠的規矩,才好做接下來的事情,總該是有著方案才能夠更好的執行啊。
朱允熥都有些無語了,看起來這是被‘削權’了,老朱是打算直接親自管登基大典的一些事情了。
好不容易才等到下朝,朱允熥立刻找到老朱,“祖父,十二萬兩實在太多了!”
“那也不能是六萬!”老朱有些生氣的說道,“你也知道鬱新那人,若是國庫空虛,他豈敢開那個口!”
這也算是事實,平時的時候鬱新都是在哭窮,都是手裡沒錢。
現在既然提出十二萬兩白銀,肯定是能運轉開,哪怕這裡頭有很大一部分是將明年的一些收入算進去,但是好歹也是能運轉開。
“明年要花的不會少,十二萬兩也太多了。”朱允熥說道,“真要是開了這個頭,後世子孫再登基的話,那不是要花二十萬兩?五十萬兩?”
這一下老朱也不好反駁了,雖然他很想直接定下來登基花銷的具體數字,但是也知道這是不現實的事情。
大明說不定也有衰落的時候,那時候怎麼可能拿出來一大筆錢。定下來一個固定的數額‘永為定製’,真的也就是想想罷了,非常不現實。
老朱就認真問道,“就不能多等一年?”
“總要留點餘錢才好,以後花銷的地方多。”朱允熥直白說道,“真要是出個急事,那又是一大筆開銷了。”
老朱氣的不輕,隨即也歎了口氣。他明白朱允熥的擔心,無非就是擔心出現‘壞賬’。
他現在身子骨是挺好,但是誰也說不準什麼時候沒了。
假如明年沒了的話,朝廷已經將財政的收入提前用在了皇帝登基了。到那時候怎麼辦,自然也就隻能是提前將後年的財稅算進去了。
所以還是留點餘錢比較好,這樣心裡更加的安穩、踏實,說不定這筆錢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
老朱隨即不高興的說道,“盼著咱早死是不是?”
朱允熥尷尬笑著說道,“哪能這麼說,起碼等文垚長大點再說,我和妙錦帶不好孩子。”
老朱笑了笑,隨即問道,“你侍妾有了身孕,現在如何了?”
“照料著呢,看樣子還行。”朱允熥小聲說道,“我盼著是一個閨女,這樣好一點。”
老朱本能的想說男孩更好,但是再想想朱文垚,說道,“那倒也是,過個一兩年再多生男娃!”
朱允熥也跟著說道,“這事倒是也不用多想,就說這一次開銷。十二萬兩太多了,我還想著明年不急著給我修陵,就等著祖父勘定好地。”
老朱瞪眼說道,“你的陵不急著修,但是咱圈好了地,你得讓人去開個工!”
朱允熥哭笑不得了,“難道還怕我跑了不成?”
“這可說不準!”老朱就不客氣的說道,“等咱死了,你真要是跑了,咱也沒法子。得圈好地、定下來,到時候你跑也跑不了!”
朱允熥也隻能說道,“我本來也是這意思,明年先給我爹的陵寢好好升格。我那邊就開個工、圈個地,暫時放一放不要緊,安排幾個人過去做做樣子就行。”
老朱對此沒意見,朱允熥的陵寢確實沒必要著急忙慌的就加緊建設。
“我和妙錦也仔細算過,八萬兩就很多了。”朱允熥繼續說道,“她還說從內帑拆借出來一些錢,就是怕國庫不足。”
老朱頓時兩眼放光,“是啊,內帑能拿出來銀錢給朝廷,那就是不缺錢!”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朱允熥趕緊說道,“那也是要還的,我那寶鈔的事情還沒弄好呢,豈能功虧一簣,現在寶鈔能當銅錢、白銀用,朝廷的白銀可不多!”
老朱也偃旗息鼓了,寶鈔的坑是他挖的,朱允熥在填呢!要不是寶鈔的坑,國庫也不至於現在這麼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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