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也是朱允熥的心裡話,船隊出海遇到了一些想法多的,那自然就不用客氣,該打的時候肯定是要狠狠的打。
但是這一切也都是以為商貿保駕護航,以及讓大明和更多的海外國家有外交為前提的基礎下進行,這不隻是單純的貿易,這也是政治。
如果按照常升等人的習慣來,好好的經貿、外交,這就要變成徹徹底底的軍事行動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常升稍微有些尷尬,不過也老老實實的點頭,他其實也明白這些道理,隻是不願意往深處想。
作為勳貴、作為武將,覺得大明兵強馬壯的,那就直接派兵去奪好了,這是一本萬利的事情,省去了很多的麻煩,根本不用費儘心思。
而且到時候將士們立功受賞,看起來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事情了,這絕對符合一些勳貴們的利益,他們會從‘海貿’當中得到最多的好處。
朱允熥看向道衍說道,“這事情得去和陳迪說一聲,禮部、鴻臚寺也是要多派使節。敷宣教化、扶助弱小,我大明周邊得安寧才好。”
道衍明白朱允熥的意思,立刻說道,“殿下,臣以為此次出海,也可令諸國遣使入朝。”
萬國來朝對於封建統治者來說就是最大的盛事之一了,現在的大明看起來也有必要和更多的海外國家有些外交關係。
朱允熥也不反對,說道,“這些事情確實要安排一下,你去和陳迪等人商議一番,得在船隊出海前商定完畢。”
朱允熥的話自然也就是金科玉律了,道衍等人肯定需要執行好這些事情。這也不勉強,這也是符合大明一些文官集團們利益的事情。
宣揚教化、讓更多的國家遣使入朝,這對於讀書人來說就是孜孜不倦的追求之一,這也符合聖賢之道。
很明顯,海貿這件事情不隻是單純的海貿而已,這不隻是單純的經貿往來,這裡頭還有各種各樣的利益、追求,也牽扯很多的利益群體。
朱允熥看向常升問道,“此前不少江南士紳想要出海,想要控製市舶司,事情現在辦的怎麼樣了?”
常升就自信無比的說道,“殿下放心就是,前些時候露頭的那些人都給收拾了。好好的士紳造福鄉梓就是,哪能和朝廷去爭!”
聽著常升這得意洋洋的話,朱允熥隻能是深呼吸,好好的一些事情從常升的嘴裡冒出來,那就顯得稍微有些難聽了。
這明明就是國策之類的事情,常升說出來的話,給人的感覺就是‘與民爭利’,就是朝廷根本就不在意一些士紳的死活、想要吃獨食。
不過朱允熥也懶得計較,“這就好,不該他們惦記的,那就彆惦記,他們也是有些好處可拿。”
旁邊的道衍和夏原吉都沒有說什麼,他們都知道海貿的最大好處是屬於朝廷的,也不認為這類做法有什麼不對。
至於說現在不讓士紳過多的參與也正常,肯定是需要先讓朝廷富起來再說,這些士紳們要是一窩蜂的跑去海貿,朝廷的利益就受到影響了。
以後可能會逐步的放開一些政策,可能會慢慢的讓一些士紳加入其中,但是現階段就該是朝廷主導海貿,這件事情也算得上沒有更多商量的餘地。
興衝衝而來的常升有些鬱悶的離開了文華殿,他確實是稍微的有著一些失望。
海貿的事情之所以讓他這麼在乎,不隻是因為關係著朝廷的好處,也關係著勳貴的利益,更何況現在常森就坐鎮太倉港呢。
水師那邊立的功勞越多,為朝廷帶來的好處越多,常森以後的發展就越好,說不定也能因此有機會得一個爵位。
哪怕常森是朱允熥的三舅,可是在沒有軍功的情況下,自然是不會封侯的,朝廷現在不會輕易賞賜爵位,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目前的情況是朝廷逮著機會就削除爵位,而不是說因為一些關係給賞賜和世襲罔替的爵位等等,沒有那麼好的事情。
看到常升離開,朱允熥笑著說道,“我這個二舅心思太直白了,怕是不少勳貴也都有著這些心思。”
道衍笑著回話,“殿下,不少勳貴人家的都讓府中有些本事的子弟去水師,就是認準了現在陸上沒有戰事,就紮堆去水師了。”
千萬彆說勳貴都是武人、沒有心思,這些人實際上也都聰明著呢,一個個的也都是看準了風向就敢下注,賭贏了自然也就是賺的盆滿缽滿了。
至於其中的一些風險等等大家也都心裡清楚,可是想想自家的爵位是怎麼來的,那還不都是老一輩拎著刀子砍出來的麼,沒有風險哪來如今的榮華富貴!
這個道理不隻是勳貴們清楚,不少文官們也都是心裡有數,隻是他們可能沒有這些魄力,或者是沒有這樣的一些機會。
對於勳貴們的那些小心思,朱允熥自然也心裡清楚,不過他也沒必要在意這樣的事情。
勳貴們有小心思不假,但是這不是壞事。如果勳貴們全都躺平了、沒有半點進取心,那才是需要開始擔心的一些事情。
夏原吉也補充說道,“殿下,這一次水師若是出海,隨行將士肯定不能少,這一次貨物不少。”
這一點朱允熥也心裡有數,“我明白,算上水手、將士,怎麼著也有三萬人,還不算隨行的官員、船工,開國公他們就是胃口太大。”
船工是船工,水手則不一定就是單純的水手,至於將士則是單純的將士了。
真的要是打仗的話,水手再加上船工就足夠了,更何況明軍還有軍械上的優勢,不一定是刀劍等等,而是火器。
不管是火銃、火炮等等,對於東南亞那邊的一些小國來說,那都是壓倒性的優勢。
所以朱允熥真的不需要擔心船隊的人手不足、戰力不夠,他派人是去開始經貿,而不是一路橫推不斷的滅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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