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的修行歲月!
正是晚間天色幽暗時分,那幽蘭深沉的天上星鬥閃爍,天河閃了亮澤照了北方,灑下了一天銀灰,遠近山巒疊嶂似如龐大怪獸,展示了其黑暗的巨大陰影靜伏大地,似欲擇人而噬。劍川等三修呼哧呼哧喘了氣,斜倒睡外隨便靠了那亂石灌木歇息。整整十餘日,日夜不間斷飛馳,任是有了長勁兒畜牲,此時也是狼狽不複舊觀。
歇了有半個時辰,老狼忽然對了劍川道
“此地相距無儘海洞天亦是不遠,危險大增。劍川,我等三人中,數你年輕一些,勞駕往前去探探路如何?”
“是。”
那劍川拿出一張地理圖,仔細比對了一陣,忽然禦流風順了山溝灌木陰影疾馳而去。那老狼與蜘蛛看了劍川遠去,對視一眼,老狼道
“蜘蛛,那小子法能波動雖不甚強,可是鐵定是辟穀境界術士,你我稍緩一些便隨上去,待其前去觸動了無儘海洞天邊陲大陣,引了無儘海術士開放了大陣出來時,你我卻去潛入。無儘海法陣了得,直接前去怕是會白白送了性命呢。”
“嗯,師兄說的極是。”
那二修隨意話語,絲毫無有算計了同伴的尷尬。
前方十數裡處,劍川漸漸慢了下來。其神魂凝聚實質以來,神念掃去已可萬丈遠近,便是蟲蟻呢噥、草長柳絮飛也是儘數清晰應在神念中。此時其忽然覺察了前方六七裡遠近,有格外強大的法能波動。仔細感知,知道那或者便是大陣。於是心下裡疑惑那老狼與蜘蛛差遣自家前來之動機。欲回去問個明白,可是平白猜疑終究不好。便略略一尋思,慢慢兒潛藏了過去。待其身子伏在一塊石岩下陰影處,其悄然放出神念觀視,閃動了強大法能波動的區域正在前方十數丈處。
“得尋思一個法門,先去觸動了那法陣,看看虛實再說。”
一邊心下裡尋思,一邊那身上卻是倏忽閃出三道影子,乃是擬物化形術化了模樣如同劍川一般無二的影子,三道影子都蜷曲了身子對了那大陣間隔百十丈的三處疾馳而去。
轟轟轟!三道強光閃爍罷,最靠了前邊兩道影子,忽然便爆毀消失。那劍川受了靈元毀滅反噬,口角留了一道血跡,不過此時其也是無敢稍懈,盯視了那大陣後方土丘之下,忽然衝出來十數修眾,當先一人乃是元丹修為,餘者卻儘數是辟穀境界強者。彼等忽然開了大陣飛衝出來,吆喝了四下裡探查而去。劍川幾下竄出去,對了那豁口疾馳而入,便是此時那另外兩邊老狼與蜘蛛二修也是疾馳飛入。雖然那二人驚異於劍川之未死,卻也是半驚半喜。劍川竄入的急,隻是斜下裡遁行而去,一邊神念大開,仔細探查了路徑。卻是與老狼二人去了兩條道。
飛衝而去的十數修終是覺察了不妥,急急回身追殺。劍川三道風網所演化人物也是遭了擊破,不過卻是成功擺脫了追擊。雖然神念受傷不輕,可是得了性命未得壞去,也使得劍川大是感慨。
無儘海洞天與大地洞天相接處,崇山峻嶺,道路著實崎嶇。劍川這般晝伏夜行已然是三月,人卻還在山林裡。雖然碰了數次無極海洞天巡天術士,不過好在有神念遠超同階術士太多,敵修未到,自家卻是早藏了起來。這天劍川剛避過一隊十數人巡天術士的天舟飛過去,突然卻是遭了三頭火焰獸圍堵在那潛身的山洞裡。那三畜生也是機警,隻待得巡天舟飛過去老遠了,才突兀現身,劍川欲逃避卻是晚了。
“一頭五階火焰獸,兩頭四階!我的天啊,此豈非上天無力入地無門了嗎?”
那五階火焰獸明顯靈智不弱,一張牛頭般妖獸臉麵,居然堆了譏諷的神色。而四階妖獸卻是唯有一身殺戮與凶惡的氣息,三頭妖獸鼻孔中都是呼哧呼哧噴出火舌,劍川觀察了半時,知道此時不拚命,怕是連半絲兒活路都未有。可是彆說五階妖獸卻是有元丹術士之力,便是那兩頭四階妖獸也是可以要了自家性命!
“我得突發殺手,滅了此五階妖獸,而後再與兩頭四階糾纏!”
那劍川慢慢兒回退,一步一步行到了那獸洞內壁,身體緊緊兒貼了石壁,三妖獸隻是慢吞吞圍攏了劍川,並未有急於攻擊,似乎有貓戲老鼠的念頭。劍川默默算計,如何第一時間攻擊,成功了如何退卻?失敗了如何規避?使用怎樣術法?
其實劍川還未有謀劃妥當,那兩頭四階妖獸已是同時發起了攻擊,兩道螺旋狀火錐旋轉了直射向劍川丹田神宮。劍川忽然身形一錯,原地兩道火煙擬化的劍川左右分開,對了那四階妖獸猛可裡衝擊而去。此情景卻是那五階妖獸一愣神。劍川便是尋得此時之機會數道風刃過去,幾乎無有絲毫氣機波動,倏忽過去,便是那樣似微風拂麵一樣,吹過了那妖獸身軀。那五階妖獸眼角閃出一道訝然光芒,接著突然慘吼一聲,其閃動了靈光的完美體格上,便在眼眸中突兀閃出傷痕,那累累創口鮮血如水留出。然此一擊並未有奏效,五階妖獸怒火燃起,隻是身體上一道法能氣機漫過去,劍川先時的兩道火人,噗噗兩聲,如同氣泡破滅,而那真人劍川也是慘吼一聲,猛然摔在石壁上一彈,跌落地上。
五階妖獸觀視此景,忽然轉過來,身子一掉頭,直直一道尾巴一甩,那劍川便如同一堆爛肉,呼啦飛起,啪!一聲後,粘貼了在石壁上。兩頭四階妖獸仰起頭,兩道火舌猛然圍攏了劍川,一聲聲慘叫,一股焦糊氣味彌漫了在獸洞中。
那五階妖獸觀視了自家獸體上傷痕,忽然又是惱怒,吼一聲飛起,對了石壁上劍川大張了口,預備一口吞食了那人修術士。便是此時,一道電光閃過,丈許粗細一道雷電轟隆隆響罷,五階妖獸口中已是遭了雷擊,慘吼了滾倒在地。呼呼又複兩聲響,兩支箭鏃深深插入了那地上慘吼的妖獸目中,沒羽而入。五階妖獸忽然一下蹦起,轉身而逃,便如一縷輕煙倏然而逝!兩頭四階妖獸,驚得回身隨了,大懼而去。
劍川單手張弓直直掉下,摔倒地上,似乎連最後的氣力也是儘數耗儘。
略略一頓,似乎仍舊頭重腳輕的劍川喘了幾口氣,不敢停留,急急起身遁逃出了山洞。順了山間穀底草木之中小徑奔逃。那一擊祭雷術耗去了全部元能,此時隻是咬了牙,激起自家最後一道氣力,如同凡家一般疾馳逃命。半日後,天色漸晚,遙遠處黑沉沉,似乎天象不好,隻是此時劍川實實無能再逃,腳下步履一軟,倒地上昏死過去。
正是無儘海洞天夜來雲海彌漫時候,不一時便是瓢潑大雨。那劍川遭了風雨一激,激靈靈醒來,感覺渾身浸透了在水中,便慢慢爬起來,就手取了一節木棍,支撐了一步一步往前而去,跌跌撞撞,摔倒了爬起,行不過幾步,又複摔倒,再艱難爬起,繼續前行。完全一幅乞丐般模樣,狼狽至極。
又複一月後,一日辰時,劍川終於看到了一片山村。十來戶人家,在那緩坡半山腰處房舍兩兩三三,有小徑相連,遠遠近近幾片小樹林,餘外便是草地茂盛,間或有野花點綴,景色當真絕美!
劍川看看自己渾體上下遍體鱗傷,肌膚皮肉焦黃,舊傷枯黃,新傷又複,血絲兒仍舊未絕。再看一看那有了數道雲霧如同絲帶一般纏繞了的小山村,緊緊俯臥在那等絕美的山間神境中,似如仙境一般的寧靜與悠然,那目中忽然閃過一絲悲涼,艱難時世,生死修行啊!隨即一步一步往那山村而去。村子後手,靠近了山崖之一側,乃是遠離了川地的一邊,也是村子最遠處,其時那劍川一手拄了木棍,一邊艱難挪動腳步,來到了山村靠了山坡的最後一家房舍。
啪啪啪!
“有人嗎?”
“誰啊?”
“小子偶遇妖獸不死,求老人家救我一救!”
劍川看了那開門的老人,其不過養神境界小修,然劍川卻是不敢稍有傲慢。那老頭兒皺了皺眉頭,忽然道
“小哥兒遭了什麼妖獸?”
“乃是火焰獸!”
“啊呀,裡山中果然有火焰獸,不過似乎甚為厲害。其在深山,小哥兒是如何得遇,又是如何脫身的?”
“不瞞老人家,那火焰獸似乎受了傷害,見了人便攻擊。小可也是不慎,才遭了那畜牲攻擊,重傷了肌膚呢!”
“如此進來吧?不過近日上頭有令諭,若是有修麵目陌生,便要上報呢!”
“隨老丈的意思!”
“先生貴姓?哪裡術士?來此地何為?”
“小子乃是碎波島鐵家外門子弟,名喚作石海,受家族打發了進山搜集一味藥草的。”
“哦,碎波島鐵家?”
“是。”
那劍川便將臨行時上頭下發的一道玉簡中擬定了的身份會告知,也不管那老丈信與不信。
於是劍川進了那院落。那老丈打開了一間廂房,劍川隨了進去。而後便是坐地錘煉。這一次受傷果然沉重,非但消耗了身具十成法能,且便是自家體骨也是碎裂了數快!整整在此地待了三個月,那劍川才恢複了體格與法能,感知自己身體堅韌遠過舊時,那劍川突然苦笑。
“難道每次都要生死之間,才能夠修為直上麼?”
於是行出那廂房,對了那老丈深深一鞠躬。
“多謝老丈收留,否則小子這條命便是斷送了在山林了。隻是小子身具物事儘數丟棄,此刻卻是無物表心意呀!”
“嗬嗬嗬,無妨無妨!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老丈,小子今便告辭,他日定有厚報!”
“嗬嗬嗬,罷啦!哪裡能事事便要報答?隻是先生此去,可經過聊城?”
“是,確實要在那裡會齊了我家長輩,而後再回碎波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