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回了書庫閣樓上自家蝸居,禪修罷,將那獸皮書卷拿出,仔細將那陌生神文符篆記憶在心。從此刻起,劍川便深深沉迷在了神文符篆之考證上。非但在自己東家書庫中尋覓,日裡無事,便是去大海城諸家書庫尋覓,身上脈石中開銷,大多倒是花在了這上麵。好一法師也是常常過來閒聊,看一看祖傳獸皮寶物上神文符篆破譯進度,知道劍川花費不菲。
“劍川道兄,何如用我積攢脈石,也好讓你多些積蓄,他日娶妻生子,莫得用度不夠了,卻來怪我!”
“嗬嗬嗬······娶妻生子?”
那劍川忽然思量起自家父兄,自家母親來,如此多年過去,不知父母尚健在?弟兄如何了?家中大約是有了許多子嗣吧,不知他們記不記得劍家還有一個為偷生苟活,出去修行的人?
“唉,大自在?罷了!罷了!此生便就如此吧!”
那好一法師眼睛盯視了劍川此修,觀其目色迷離,精神恍惚,忽然生出一絲不忍。
“咳咳咳,劍川道兄,昨日有一位受了丹毒困擾之修術士,來醫診,閒談時道是其家族書庫古本甚豐,有許多便是其家族老祖也是不識。我們何不去碰碰運氣?”
“那是人家家族,又非是書庫可以脈石閱讀。”
“好在其家族有一項買賣便是售書。”
那好一法師笑吟吟道。
“嗯,好一法師,怎麼你對書庫之地十分嫻熟呢?”
劍川訝然而問。
“呆子,這般多年月了,今日才問。我為求得祖傳獸卷能夠破解,數十年來,便是在書庫等與書相關的處所或者開醫館,或者弄丹坊,或者拜入其中,就是指望能夠得遇如同劍川道兄一般人物呢。”
“你何不直接找上那等博學大能去,說不定不用你我這般耗費時光就成了呢!”
“是!可是若我家獸卷真是寶物,自己連如何死得都不知曉呢!便是尋了你,無論如何你還無有弄死我的把握不是!”
“呃?好一法師好深沉的心機呀。”
“咯咯咯,這等世道,不多張幾個心眼,我都不知死過幾多回了!”
“嗬嗬嗬,隻是希望好一法師不要過河拆橋,弄死我就滿意了。”
“哼,那倒說不一定哦!”
那好一法師忽然狡黠笑道。
後劍川與那好一法師同去那病友之書庫,果然那家古本豐厚,得了劍川之意,耗費了千餘脈石,卻也收獲了上萬神文符篆,法印之類。
這般探索整整過去了十數年天氣,好一法師與劍川也是相當熟絡了。
一日午夜,那劍川忽然敲開了對街三樓好一法師的窗戶,那好一法師一手摟了一個靈玉鑄造玉人兒,一邊迷迷糊糊開了窗戶。
“好一法師,睡覺怎麼抱了玉雕人兒?”
“此寒玉,乃是為修煉爾!你且不要想歪了。”
“哦,嗬嗬嗬······全文譯出,接著。”
那劍川大是尷尬,明明便是自己想歪了,且如何說沒有胡思亂想呢!好一法師接了那物事在手中,關閉了窗戶。再接著先是將獸皮書卷收藏了在沉香木盒子中,加了封印。而後打開了那劍川所破譯書卷,仔細讀畢,不覺大吃一驚。
“原來我家老祖留有一座偶得的仙家洞府,居然乃在無儘海中,可惜太過遙遠,此時不能去得了那仙府!”
想到獨占洞府,不自禁心生了許多惡念!
“要是劍川死了,我即無有後顧之憂了!”
那好一法師在自家臥房中轉過來轉過去,丈許對過既是劍川居室,此時過去突施殺手,其必不能防備!那好一法師幾步過去,從一道暗盒中取出數十飛刃在手,那黝黑飛刃,閃了幽藍色靈光,一觀之便知乃是淬了劇毒。好一法師急匆匆收了那飛刃,慌亂中卻有一刃落地,當啷啷脆響,那好一法師忽然呆住。
“天哪,我在做什麼?難道真要過河拆橋麼?不不不!那劍川十數年裡閒暇時光,儘數耗在了此文字上,如此儘心儘力,我還要怎樣?······可是!可是······老祖所遺仙家洞府乃是我重建家族的依仗,豈可留有他人染指!唉啊!頭痛啊!罷了!罷了!······最多打開洞府予其一些饋贈以為報酬罷了!······可是若是其貪念瘋漲,預備了獨霸我家洞府則何如?······不會的!否則其怎會將譯文儘數與我?”
那好一法師在自家臥房中思索了半夜,忽然取了一應物事,將貼身一道小巧法袋將出,裝了諸物,而後悄然而出,遠遁不複歸。
其時那三層閣樓上劍川歎息不語。
人呐!
過了十幾日,那濟世醫館東家尋了來海藏書社,對了劍川東家囉嗦半晌。那劍川東家回頭道
“劍川,樓神醫有事想詢問一下,你此時大約有空吧?”
“是。”
劍川行過來,對了樓神醫舉手行禮。
“劍學士,老朽醫館好一法師半月了不歸,不知你可知悉其去了哪裡?”
“嗯,半月不歸?”
那劍川皺眉道。
“是!什麼話也未有留下!”
“其居室中物事在麼?”
劍川問道。
“儘數收拾乾淨了!”
那醫館老頭兒道。
“如此說來,其定然乃是去了祖居地了。那日她說,他與醫館契約已然完成,隨時可以離去呢!我當時問她,其言道有些想家了。”
“話雖如此,也不能招呼不打即走人啊!”
那老朽麵色不喜,道了彆往對麵去了。劍川東家疑惑望了劍川,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什麼。劍川也是不做解釋,隻是自家編譯書社積累殘卷,而後抄了工整編號收妥乃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