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魂道宗的胖師兄,你可知道場中的人去了哪裡?”
那竹竿膽寒道。
“遭了大陣拘束,儘數在那大陣中了。”
那胖子顫抖了聲音道。
“啊呀,快快快,向宗門主持執事長老傳訊息吧!”
竹竿一聲尖叫,而後四麵十數半步元丹聞言,各個顫抖了手取出青鳥符籙,預備了發訊息。然而便是此時一聲雷鳴似乎憑空裡傳來,炸響耳邊。那土丘下方天地大陣中青幽幽雲天烏雲翻滾,天雷滾滾生成,而後哢嚓嚓下擊,幾乎撕裂那青幽幽雲霄。
“天罰?哦·····哦,天哪!是雷罰!”
四圍十數修此時亦是聚攏在此地小土丘上,有一位半步元丹修家術士驚呼一聲,蹬蹬蹬後退了丈許才住。
“這位師兄,何為雷罰?此難道不是祭雷術麼?”
一位元丹顫聲發問。
“乃是雷罰!此天道降雷,懲罰逆天者!我家宗門中上古典籍中有記載!非是雲霧之間卻然乃是憑空生成者決然雷罰!快快快,師弟,快向門中大佬傳訊,快!有人識得天心,得了道果,已然可以替天行道、代天行罰了!”
此地眾半步元丹同道聞言不由驚懼,那青鳥符籙紛紛飛起,往眾家宗門主持之修那裡飛去。替天行道!代天賞罰,代行天道之能,法則之力麼?此傳說中事啊!得其人法門,可以為仙神矣!
凡間有了替天行道者!
“天道!天道啊!何人可以通透天道,明悟天理?”
土丘上諸修此時雖然明知危險天大,可是卻儘數不甘退卻。天道雷罰!此大機緣,若能悟,則突破元丹不過捅破一頁紙罷了。
且說先時那顆金色“古”字遭了那武師弟一擊,無聲中破滅,結果大陣悄然運轉,迅疾圍攏了此地方場,將數百修眾儘數攝在大陣中。一道道令人心悸的似乎天地也要毀滅的氣機波動傳出,陣中大能儘數寒毛直立,魂驚魄動,汗不敢出。四圍轟轟聲不懈,三百六十道天柱錯落有致,漸趨進化,慢慢往山巒一般變幻,那身形漸趨長大!
便是此時,令狐手中另一顆金字“父”也是緩緩升起,若大日一般升上此間九霄之外,映照四方。隻是那大日散發了漆黑如墨的光芒,照的此家內天地黝黯似夜,若死神降臨,十分森然駭人!此時有修驚懼,不敢暫留此地,大喝一聲道
“此定然乃是陣眼之核所在,擊破可活!”
近乎百修元丹連同幾位元嬰大能紛紛對了黝黑大日攻擊,成百法器閃耀了九彩毫光,飛擊九霄。法器接連而上,猶若一道九彩長虹,冉冉升上天宇,連接到了那黝黑大日。
“此一字一陣,分明是兩座大陣!······啊呀呀,不要動啊!”
那海魂道宗元嬰中階大佬一聲喝,然而卻是慢了一步。那百十件法器現出身形,有宏大若山嶽者,有渺小若繡花針一般的,有刀槍劍戟式樣的,有斧錘壇塔之類,然其散發的霞光卻都是浩大驚人。
乒乒乓乓······
一通胡亂攻擊後,那大日轟然爆開,先時一道道滲透人心中的禁忌波動漸漸展開雖目力不可視,可是識神卻是可以感知,那波動便如同波浪一般,一漾一漾漫過心間,令人心悸欲死,不過此後一陣驚天動地的晃動接踵而來,那大日在狂亂中迸射出無窮狂暴雷雲,隻是在霎時肆虐而開,鋪滿了大陣中整個天地。廣袤無垠的陣中天地裡,黑雷縱橫肆虐,炸響九霄之間,其陣內諸修家術士在這天地之威麵前,無論元嬰仰或半步元丹之眾,皆感自家柔弱如同螻蟻!
“啊!”
“啊!”
“啊!”
······
此方天地中諸修魄散,驚懼狂吼。更有數十修驚嚇過甚,屎尿齊流。然而沒有人譏諷他們,蓋便是元嬰大能此時也是渾體驚懼,哆哆嗦嗦,不知所以。
有人突兀舉手,對了那大陣狂攻。
“不要攻擊!不要啊!······完了!”
那攻擊所生元能絲絲縷縷入了大陣中,為大陣供給了海量法能,其陣內雷暴威能更甚。
“我要出去!我要出去啊!”
“合力攻擊一點,強行破陣吧!來人啊!”
······
陣中諸修家術士忽然便如同凡間俗人一般,現出平素彼等自家視若螻蟻的凡人一般驚慌失措與叫天不應、叫地不靈的無可奈何!
“此滅人法體、魂魄的道法啊!乃是天罰之力啊!······啊呀呀,不得了!此乃是‘雷罰!’,是雷罰!乃是有人悟通天道倫常,義理道則了,替天行道!代天行罰!啊呀呀,是替天行道啊!這下完了,我等觸犯天威,無人可以苟活了!”
便是此時有人大吼,陣中諸修震撼之下,連驚懼都去了一邊了!
“天啊!我們在與仙神為敵對麼?”
有修咕噥道。
便是此時,那九霄上烏雲中,萬千雷暴下擊,一眾數百人幾無人可以抗衡,隻是刹那便是體骨消散,魂魄不存。唯有那幾位元嬰中階仍舊祭起強大法器苦苦相抗,冷汗淋漓,麵色死灰,生機流散,幾無活氣。
土丘上,諸家門派中半步元丹有數十修,此時驚懼過甚,不由漸漸圍攏一起,戰戰兢兢等候門派中大佬來援。那天雷肆虐在大陣中天地之間,整整三日,而後漸趨平和,到了第十六日時候,居然漸漸流散。
大陣似乎自然消亡,再無有痕跡。隻有大方場中央四修,垂目端坐,不言不語。其餘數百修家術士蹤跡皆無,不知去了何處。
土丘上有修道
“胖師兄,你見識高遠,如今門派中無人來此,你我究竟如何做?”
“做什麼?去方場中麼?誰敢?留下此地景觀,候各自門派中來修決斷吧。”
那胖師兄歎息道。
“胖師兄所言極是!此時不知那大陣到底如何?冒然進去,誰知有無大危!況且此時壞去了大方場中大陣布置殘留,若是諸家宗門來人怪罪,誰人能吃罪得起?”
眾聞言點頭,各自四向列了崗哨,巡察不去。
替天行道!代天行罰!
這一消息猶若驚雷炸響,震撼了無儘海與大地兩座洞天。各家高層幾乎紛紛出行,便是閉關已久的眾家老怪物們也是驚動了出關。
“真是有修可以替天行道?代天行罰?怎麼可能?”
那海魂道宗閉關的數位老朽出關,清水鎮土丘上親眼目睹此事件的胖師兄,此時恭恭敬敬站立廳中,其琢磨了話語,一句一句將那等情景講出,不敢有絲毫疏漏。
“如此說來果然有天道門生之天相啊!我等雖則早可以飛身上洞天中,然不到羽化終為小鬼,不得不如同低階弟子一般跑腿,從而耽擱了修為,誤了大好前程。可是身在下洞天,畢竟有諸多羈絆,以至於境界不進,徘徊半途。前賢有修到金仙而後飛身,一氣嗬成跨出大羅那一步,何等令人羨慕且欽佩!然我等受了阻隔,乃是機緣不成啊。此次若真有天道門生降臨,或者乃是吾等一個大機緣啊!”
一位中年漢子,麵貌俊朗,眼角卻是微皺,目光中蘊含了無儘滄桑與落寞。此時其微微言語,神色溫和,似乎如同鄉間私塾先生一般。
“老祖說的是!不如請老祖與弟子等同去查視一番。”
另一位貌美女子,二十出頭模樣,一身雪白也似的仙衣,有綠色龍鳳其上,栩栩如生。其聞聽老祖言語,忽然笑盈盈開口建議。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