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川咳了幾聲,有些尷尬的低聲道。
“啊?嗬嗬嗬,早說麼!廢去了我幾多口水兒哩。”
“掌櫃的,小可可否······”
“正巧我手下一夥計,上個月居然考上了大滿山一脈外門弟子了。這裡正好缺一個打下手的夥計,你就留下來吧。不過你得將自家身世寫了乾淨,待我交了裡長上報,免得此地鐵州城城主府找麻煩。”
“大滿山?可是天山支脈大滿山麼?”
“當然是,難道還有彆的大滿山?”
“居然拜入了大滿山?”
劍川一臉羨慕的樣子,實則乃是忽然想到了當初相識且受了昆幽弟子雨花兒恩澤的白眼狼那廝呢!其不知道如今混得如何?可有得享內門弟子之尊麼?
“嗬嗬嗬,你也不必羨慕,便是天山派也不是有十年教技麼?那時候就是入門的考校呀!隻要你有一技之長,且得了其門中大佬認可即成。好了,你將身份寫下來給我吧,我還得去裡長那裡備案呢。”
那掌櫃師傅觀視劍川一臉豔羨,不由開口勸慰。
“是是是!小可這就寫了來。”
於是劍川便又成了江水流,借住這一家製器店鋪內,成為了那掌櫃手下夥計。
歐氏鑄造店鋪中那道鑄造爐卻是不錯,乃是一件高階靈器,其上刻印法陣便是劍川目下的眼力也是著實地不錯。隻要法能的脈石足夠,其必能夠吹出高溫鑄鐵。
一張鑄造案幾兩丈許長短,其上擺了大大小小十數個鑄造錘,案幾一側是一個盛滿寒塘苦水的池子,有數把劍器刀具之類隨意丟在池子邊緣,這裡便是劍川做工的地兒了。
操作鑄造爐法陣對於劍川可謂信手拈來,沒有絲毫難度,不過日便是上手。而後便是隨了那歐氏掌櫃學習打鐵。劍川本就研究過製器,往日手頭也曾有過低階煉器術一類典籍,不過若說是真正動起來製作一個,劍川卻是還沒有實踐過,所以便從打鐵這樣初級的功夫上學起,這樣打鐵成了其首要科目。
掌櫃的果然不錯,一手打鐵技藝精湛,隻是其鐫刻法陣手段低陋,手法差池太多,加之其手上各類主輔器物法陣威能低微,故而其所製成法器九品,品質都是極為尋常,至於寶器九品就更差了許多!靈器?除去特彆幾件初階物事偶爾能成一兩件,再卻是沒可能完成了。
劍川極善學習,以期老辣的目力和入微一級的神念之力,那打擊器物的輕重緩急,不過半年左右儘數得了在手中。那漢子也是極為高興,畢竟其店中活計能乾,這樣就可以節省其大量精力而專注鐫刻法陣了。這是一項極為勞神且極具挑戰性的活計,隻要器物材料能夠經受得起,鐫刻的法陣越厲害,那器械自然就愈加了得。不過材料差池一些,則法陣也是不可太強盛,否則材料受不得法陣靈壓,必會崩潰!
“嗬嗬嗬,小哥兒可是我這裡最為手巧、心靈的學徒呀!居然半年時間將我手上絕技‘千錘鍛打術’學了精通,往後打鐵的活計就全賴你了,我專注雕刻法陣吧,誓要重新打出我歐氏一門的名頭來。”
劍川日日打鐵,居然在三年後某一天打出了萬錘的絕技,將一把尋常修劍硬是打成了初階靈器!這可是還沒有雕刻法陣的靈器呀!掌櫃不知其詳情,初時拿起那劍胚子,一臉無所謂的隨意樣子,待其觀視的清楚忽然便是驚得呆了!
“自然鍛打成靈器麼?天呀,你是我學徒麼?快快快!快些告訴我,你是在一個熾火灼燃中鍛打了幾千錘?”
“好像萬餘錘的樣子。”
劍川隨意道。
“萬······萬餘錘?天呐!萬錘鍛打術?這可是傳說中技藝呀!天哪,你是人麼?人怎麼會鍛打如此之快?”
那掌櫃說什麼也不信,拿出一塊上好晶鐵交了給劍川,要其鍛打成一口修劍胚子。
“啊呀,掌櫃,你這是不信我啊!”
劍川抱怨道。那掌櫃卻是一點兒也不在意,隻是將眼瞧了劍川雙手,一個勁兒嘟嘟囔囔說廢話。
劍川將那晶鐵投入爐灶中,一邊對了鑄造爐打出一道術法,轟起那火焰熾熱,又打入火炎中幾道法印,更增其烈焰熾熱!這些都是歐氏技藝,沒什麼神秘的。
不過一會子功夫,那晶鐵幾乎灼燒了熔化。得了那火候合適,劍川瞧得仔細,一下夾了那晶鐵塊出來,開始鍛打。連續不斷的鍛打,似乎帶了一種道音一樣的樂音,忽高忽低,忽而沉悶,忽而高亢,忽然似如仙神呢噥,忽然猶如我佛吟唱,忽而如同儒門高歌,一會子殺伐正烈,一會子舞蹈柔美,似如春花爛漫,似如夏草熱烈,似如秋果甘美,似如寒冬蕭殺······待那抑揚頓挫的聲音嘎然而歇,一柄靈器中品劍胎已然靜靜兒臥伏案幾之上。
那掌櫃忽然熱淚盈眶,抽抽搭搭哭泣不住!
“啊呀,掌櫃的,你這是怎麼了?”
劍川驚訝的問道。
“如聞仙樂啊!此乃是靈器師夢寐以求的煉器入道的法門呀!我歐氏一門祖上渴求了無窮歲月的無上法門啊!江水流,不不不!前輩教我!前輩教我!嗚嗚嗚······”
那掌櫃卟嗵一聲跪倒地上,對了劍川放聲大哭。弄得劍川一張臉紅的似乎飲酒太多似的,左右不是。
“這個······掌櫃的請起,在下當不得你大禮叩拜,在下還要學習煉器法陣刻入的法門呢?你我相互提攜好了。”
“好好好!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