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仙子嘶啞了聲音,幾乎又要哭了。
“唉,逝者已矣!又有什麼辦法呢?大約人活著就是來這世上受苦來了!鶴仙子,掙紮了活吧。”
劍川從震驚中恢複過來,繼而歎息著安慰鶴仙子。
“可是姚世主他們不能白死!”
鶴仙子忽然雙目中泛了仇恨的目光。
“鶴仙子,你意欲何為?報仇麼?不不不!絕決不可以!你是不了解那夥人到底有多可怕!彆說是你,就是合了下洞天諸多好手,對其也是無可奈何。報仇?除非你能夠聚攏起可以抗衡火神教眾的大勢力,否則不過以卵擊石罷了!”
劍川思量起自家大陣告破,無力守護水泊城一城老幼的事實,不由勇氣儘失,頹然歎息。
“聽師兄之言,似乎很是了解他們呀?”
鶴仙子忽然長大了其赤紅的雙目發問。
“了解?不不不······我不過曾潛伏在那天狐秘境生活了數年罷了。對那地兒的地理與風土倒是了解一點兒。至於說那夥火神教修眾,說實在話,我不過就是識得其中麵上數人。至於其勢力範圍之大,實力之深厚強悍,行事之周密毒辣,實實當得一個‘恐怖’之譽。對那火神教的了解,我不過就是如同滄海中窺得一滴水,瀚海中得遇一粒沙罷了,哪裡可以當得了解二字?”
“可是難道我相公他們這樣一座城市近乎百萬人口就這樣白白慘遭屠殺麼?”
鶴仙子雙眼中帶了一絲兒血絲。
“又能如何呢?”
劍川歎息道。
“劍川!你還是不是一個男人?豈能任憑眼前無數冤魂含冤而死,死不瞑目?”
鶴仙子厲聲嗬斥道,眼中除卻血絲,已然彆無他物。
“鶴仙子,此事需從長計議,從長計議,絕不可蠻乾!”
那位名喚劍川的修家頗有些尷尬的盯視了鶴仙子一眼,而後又壓低了聲音沙啞道。
“既然你是大能,我————姚氏未亡人願意追隨複仇!”
“啊呀呀,鶴仙子,我哪裡說了要替你複仇?我隻是在勸你節哀呢。”
劍川分辨道。
“行啦!行了!至於這般怕死麼?”
“啊呀,鶴仙子,你是死了男人!可是我劍川除卻身體創傷,其餘尚可算是完好呢,這樣說來與他們好像也沒有那麼多仇怨不是。況且我可是明明白白知曉那夥賊子勢力之大無與倫比,實力之強無可比擬!此次來者不過教眾年輕一輩修家,然而已經是所向披靡,罕有可以抗衡!修界與其打交道,實話說來,那就是一個實在的難纏,故而某家絕不可能與你······”
“啊呀呀,劍川師兄,難道你與我家相公姚世主毫無瓜葛麼?那你又何必相助我們成就姻緣?若非這段兒姻緣,姚世主不過姚家一尋常低階修家,與我不過同門,且我還是他家老祖,斷不可能心疼若是!如今我已然身為寡婦,痛苦到了無力獨活?作成此事兒的人卻是扔下了不管!你情何以堪?罷了,罷了,請師兄取了奴家性命去吧!一則還上師兄賜予化形機緣,二則還上相公姚世主一世情緣。”
鶴仙子忽然垂淚坐地,直挺挺候得劍川動手。
“咦?你這是訛上我了?小鳥,老子也不是好說話的主!也是一大惡人呢。”
劍川裝了惡狠狠的模樣嚇唬道。
“對呀,因此我正候你取我性命哩。這樣一方麵好還了你的莫大人情,另一方麵也可以容我解脫了獨去轉世投胎,好再世為人呢。”
鶴仙子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一臉平靜,淡然而語。
“啊喲!奶奶的,老子······老子怕了你了!”
劍川瞪了眼睛緊緊兒盯視了那鶴仙子半晌,忽然泄了氣,也是一下子坐到地上,麵對了鶴仙子不停歎息。
“哎喲喲,啊呀呀,作孽啊!······可我怎麼感覺有些······不對呀!憑什麼火神教惡人造的孽,讓老子來背負?奶奶的!再說了,你不過就是姚家豢養的妖獸化形,與那姚家有什麼關聯,要你巴巴的去替人家報仇雪恨?”
劍川忽然一下子跳起來,對了鶴仙子吼道。
“然而你也是局中人,不是嗎?”
鶴仙子仍舊一幅淡然的模樣。
“局中人?我······”
“是局中人就無可能逃脫天道的雙眼!”
“可是······小鳥,我······我!唉,我認命了!”
劍川重有頹然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