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得住天,便能橫得住史進的棍。
所以,史進的棍並沒落下,而是在即將碰到長棍又沒有碰到時候,長棍的攻勢由砸改成了刺,架著欒廷玉的長棍,刺向欒廷玉。
欒廷玉的眼睛猛然一亮,由橫著的長棍改成了順著,依靠著史進的長棍開始旋轉著自己的長棍。
長棍就在兩人眼前,但是刺的不能進半分,橫的卻像是被史進用棍頭挑著,耍著槍花。
但是史進知道,事情並不是這樣,因為欒廷玉的纏,讓他的長棍變的毫無攻勢。
史進後手向下壓,棍頭微微向上,改用了一個挑字訣,他想挑走欒廷玉的長棍。
欒廷玉身子不動,連腳步都沒有動,在史進後手下壓的時候,他伸手接住了自己的長棍,然後向左麵切了過去。
這是切字訣,很好很巧妙地將史進的挑勁化銷。
長棍依然相交,但是已經微微向左麵傾斜。史進的長棍攻無可攻,退卻退不得,於是史進選擇了前進,後手在長棍尾部一拍,長棍擦著欒廷玉的棍飛向了欒廷玉身後,而史進也趁勢從欒廷玉身邊過去,伸手接住了長棍的尾部,隨即手臂一鬥,長棍自平直的倒飛而回,直刺欒廷玉的後背。
欒廷玉將胸前的長棍由前變後,長棍自肋下穿過,長棍的頭與史進刺來的棍頭撞擊在了一起。
兩棍相撞,長棍倒飛而回,史進伸手握住即將飛出去的長棍,手臂下壓,長棍自前方劃出一條弧線,向欒廷玉倒砸而來。
欒廷玉微微扭了扭頭,雙手再次舉起了長棍。
這次長棍相擊,史進手上用力,身子靠著長棍的支撐,向前滑了回來,隨後在欒廷玉使出纏字訣時,已經抽離了長棍,人又退到了原來站的地方。
欒廷玉收起長棍,眼睛微微閉合,先前兩人的交手卻曆曆在目,史進的棍法一氣嗬成,兩人從正麵交鋒,到背對背交手,再回到正麵對峙的狀態,更妙的是,史進退回去的位置就是他開始站立的位置。
“好棍法!”
史進額頭微微冒汗,道“於先師相比,差遠了。”
“你師傅如何?”
“此招使來,行雲流水,毫不費力,你可能已經中了他三掌兩腳。”
欒廷玉又閉起眼睛,回放先前的交手。史進所有的招式使用起來看似一氣嗬成,水到渠成,可是在用力和用氣上,多有滯礙,所以拘泥於應變,而少了進攻的犀利。
“恨未與先師交手。”
史進仰頭,熱汗有,熱血有,甚至熱淚也有。
在他一生所遇的人之中,王進是對他影響最深的人,可以說是王進造就了史進。
“這些武藝,已經無用了。”
史進說著,身子猛然變成了蛟龍,七八丈的蛟龍,道“我是怪物,也是魔物,那些招式無用了。”
雖然說著無用,可是那哀傷的語氣透露著淡淡的失望。
欒廷玉睜開了眼,道“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難道不是嗎?”
欒廷玉沉默了片刻,道“原來,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是,我錯了,所以,你也錯了。”
巨大的蛟龍,看著自己的獸爪,茫然道“沒有錯,哪裡錯了?”
欒廷玉將長棍橫於胸前,道“人之所以為萬物之靈長,必有其理由,今日,我便證明給你看!”
長棍橫於胸,氣勢卻壯闊如山河。
“欒廷玉,進招!致謝你的師傅,還有我的!”
化成蛟龍的史進竟被欒廷玉這聲高喊所感染,獸血沸騰,仰天道“敬候!”
獸爪揮了過來,欒廷玉卻在雪地裡奔跑,跳躍,長棍揮出。
棍影重重似山巒!
……
擎天大廈六樓,劉敏看著監視器的畫麵,搖頭道“蔡太師,你的人真是讓我們汗顏啊。”
蔡京將眼睛從監視器收回來,道“這便是我為何說要守一個點,而且不願動手的原因。”
劉敏笑道“你的手段還是差點火候。”
蔡京撇撇嘴,道“手段差點,但是我至少知道我的人可以用於守,而不可以用於攻,隻是不知你們的人呢?”
不遠處,無聲無息躺在長椅的田虎淡聲道“我的人絕對不會讓那隻蛇跑掉的。”
蔡京笑道“但願如此。”
田虎手指敲了敲長椅的皮麵,發出咚咚幾聲清響。
“範權,我想請蔡太師喝蛇羹。”
範權在邊上沉聲道“知道了。”
蔡京和劉敏彼此看看,同時看向了另一個監視器,哪裡有一個人,一直站在風雪長街中。
s說什麼好呢?上一章,大、音、希、聲,出自《道德經》啊,也被和諧,真是無語啊。
這一章,致敬王進,或者說是致敬那些好師傅。王進雖然在書中出場一章,但是金聖歎老先生對他的評價實在是高的不得了,所以用史進與欒廷玉的棍戰來讚美他,也是他們二人心情共鳴的一戰。
柳城裡,不是所有的戰鬥都是殺戮,還有很多情緒和情懷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