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等了兩刻鐘,才見這道士施施然回來,嘴角有油光,卻並沒有扛著米。
陳唐問“你說去買米?”
“米貴,做飯又麻煩,乾脆在外麵吃飽。”
陳唐麵露古怪之色“一百錢,就吃了一頓?”
詹陽春歎口氣“可不是?還隻吃得半斤肉。”
陳唐不再理會這事,問道“近期過得如何?”
詹陽春一攤手“你都看見了,難呀。”
“百姓維艱我知道,你可是出身浮山觀!”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神仙,天天都得吃飯。”
詹陽春嘴一撇“天下動蕩,蒼生遭殃,吾等皆無法豁免。這些時日,可是發生了好多事。我浮山觀遭受到嚴峻的挑戰,師伯師叔們奔走往來,焦頭爛額。我守著潘州這攤子,你覺得能怎麼辦?”
陳唐默然,有些理解了。詹陽春的本事,說實話,現在都已經被自己壓過去了。各種應付周旋,在潘州城內立足,真心不易。日子過得困難,也就不足為奇。
要知道,修者的日常花銷可是極為厲害的,比武者有過之而無不及。
詹陽春看著陳唐“你這次回來,有甚打算?”
“你覺得我該作何打算?”
陳唐反問了句。
“嗬嗬,最好當官,我跟著撈些油水。”
“你願意?”
“有什麼不願意的?吾輩修者,入世曆練,隻要不違背道心,不傷天害理,其他的事都做得。”
詹陽春振振有詞“我在城中,日常便靠著幫人斬妖除魔,算命堪輿,計較吉凶,賺取錢財度日了。無奈時日維艱,生意也不好做。”
這是他的老本行。
陳唐便問“我回來後,聽說了諸多詭譎傳聞,現在的潘州,一定很亂吧。”
“可不是?”
詹陽春頓時嚷起來“勢力割據,雖然暫時在局麵上達成了一定的平衡,可暗地裡摩擦不斷,爭鬥不休。能夠如此,還得拜謝那位譚大統領死得早,否則的話,不知還要折騰成什麼樣。死人多了,各種怨氣冤氣戾氣煞氣混雜成團,諸多魑魅魍魎就應時而生,鬨得如同鬼蜮一般。”
陳唐摸了摸下巴“這樣一來,你生意應該很好才對……”
詹陽春搖搖頭“這你就不懂了,妖邪凶悍,我勢單力薄,難以應付,反而不好混。”
這倒是,觀裡沒有老道士坐鎮,底氣便單薄得很。
陳唐把包袱拿出,解開,露出裡頭的首級“你看看,這是什麼妖祟?”
詹陽春看來,很快認出,脫口而出“此乃妖狗!”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