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柳閒記!
柳妙瓔和柳瑄一起過的年,她除夕一早就和青嵐一起去了碧筠閣。
青嵐仍然看柳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也不忍心讓柳妙瓔為難。何況隻她們兩個小姑娘窩在小破院子裡過年,也的確有些冷清,也就爽快答應陪柳妙瓔一起去碧筠閣。
碧筠閣已裝飾一新,院子門口貼了柳瑄自己寫的春聯,廊下掛著喜慶的紅燈籠,還有柳瑄花重金購置的五顏六色的盆栽嬌花兒,年節氣氛十分濃厚。
一向嚴肅寡言的聽風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對柳妙瓔和青嵐道“七姑娘,青嵐姑娘,過年好!”
“聽風哥哥過年好!”
“喲,這誰啊?不是不待見我們三公子麼,怎麼腆著臉來我們三公子的地盤了?”娃娃臉聽雨雙手抱胸,對青嵐擠眉弄眼。
“哼,要不是你們三公子盛情相邀,本姑娘才懶得來呢。”說完,青嵐瞪了一眼,跟著柳妙瓔進了正堂。
“你倆來得正好,我剛剛寫了幾個福字,你們拿著貼到各個門上去。”柳瑄笑著說道。
聽雨撞了撞聽風,跟他嘀咕“公子往年從不會整什麼春聯啊福字啊之類的,今年怎麼來了興致?”
聽風言簡意賅“七姑娘。”
“你多說幾個字會死啊。”聽雨不滿地抱怨,說道“我知道是因為七姑娘,這很明顯嘛,我的意思是,公子竟然為了七姑娘改變這麼大,你說是不是有點奇怪?”
“沒有。”
“簡直跟你聊不下去!”聽雨氣呼呼走了。
午膳非常豐盛,圓桌正中放著一口冒著熱氣的大圓鍋子,裡頭是熬製了三個時辰的高湯。新鮮大頭魚片成的魚片和切得薄薄的羊肉片一起下鍋,就是魚羊鮮。
另外,還有香菇、大白菜、豆腐、海帶等配菜,在鍋子裡燙熟了,就著大廚調製的美味蘸料,一口吃下,鮮香爽口,餘味悠長。
除了鍋子,還有烤羊排、烤鹿肉、炸丸子、炸排骨、蝦仁冬瓜、山藥雞湯等菜品。
柳妙瓔和青嵐從沒吃過如此美味的佳肴,忙著埋頭大吃,連說話都顧不上了,生怕自己看上的菜被對方搶了。柳瑄在旁細細吃著,微笑看著她們。
上午開始飄雪,雪花沸沸揚揚,一直沒停。待三人用完午膳,地上已經積了一層雪。於是,柳瑄帶兩個小姑娘去虎丘玩雪賞景。遊玩回來後,三人又一起包餃子,年夜飯便是吃餃子和熱鍋子。
年夜飯之後,柳瑄帶她們在院子裡的空地上放鞭炮、放煙花。玩鬨一陣子之後,青嵐眼皮開始打架,便回小院睡覺了。柳妙瓔堅持要守歲,便和柳瑄一起在書房的軟榻上對弈,等待著新一年的到來。
柳妙瓔最終還是沒有守到子時,她畢竟還是小孩子,下了幾盤棋就睡意沉沉,沒多久,柳瑄就見她的小腦袋一點一點的,竟是坐著睡著了。
柳瑄輕笑一聲,小心翼翼地抱起她,送到了她的小房間,放她在床上,幫她脫去外衣、蓋好被子,才輕手輕腳離開。
每年大年初一,柳妙瓔都要和青嵐一起去普安堂給幾位長輩拜年。今年她除夕歇在碧筠閣,初一早上也沒忘記要去普安堂。
柳瑄聽了,並沒有阻止,而是讓她快去快回,還給了她一個大大厚厚的紅包,說是壓歲錢。
青嵐正在小院裡來回踱步,見柳妙瓔來了,麵露喜色,說道“咱們這就出發吧!”
普安堂沒有什麼年節氣氛,連紅燈籠都沒掛。白老先生一家人也和往常一樣,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並沒有因為過年而停歇。
柳妙瓔和青嵐規規矩矩地給兩位老人家和白汐拜年、說吉祥話,三位也都給了壓歲錢。
拜了年,白汐留下了青嵐。柳妙瓔知道白姑姑不喜歡她,而且她還有其他事情要辦,就告辭離開了,出門直接去了城內的青龍寺,求了一枚平安符。
帶著平安符,柳妙瓔回到國公府的小院,取出一個她做了十來天的香囊,將平安符裝進香囊中。
說起來,除了驗屍,柳妙瓔也就隻有繡技還算拿得出手。那繡技,還是剖屍之後縫合屍體練出來的。
到了碧筠閣,柳妙瓔把裝著平安符的香囊遞給柳瑄,說道“三哥給我了壓歲錢,我卻還沒有正式給三哥拜年。小七祝三哥新年愉快,平安喜樂!這平安符是我方才去青龍寺求的,香囊是我自己做的,都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還望三哥不要嫌棄。”
柳瑄接過香囊,認真看了看。雨過天青色的杭綢,正麵繡著萱草,與他的名字同音。反麵繡著幾片葉子,還繡了“歲歲平安”四個字。針腳整齊,做工精細,即便是蘇州最負盛名的錦繡樓,也未必做得比這個好。
“這個香囊很好看,小七有心了。”柳瑄笑著摸了摸柳妙瓔的腦袋,說道。
柳瑄沒有把香囊收起來,而是直接掛在腰上,笑道“這顏色和我這身衣裳,恰好相配。”
柳瑄今日穿著一身竹葉青的蜀錦長襖,愈發顯得俊美非凡。柳妙瓔知道,府裡好些丫鬟都在議論,說三公子是幾個公子裡最英俊的,跟下凡的謫仙似的。她們總是偷偷看三哥,看過之後還臉紅。
見小丫頭愣愣看著自己,柳瑄輕敲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看什麼呢?”
“看三哥你啊,三哥真好看!我從來沒見過,比三哥還好看的人。”
“你可以照照鏡子,你自己就比三哥好看。”柳瑄笑道。
“我是女孩子嘛,咦,三哥你說什麼?我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