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顧彥庭!
難道,她就真的讓他這麼難以忍受?
“歐陽……”將他放到床上,她試探的叫了叫他,卻看到他眉頭一蹙。
江熙未說完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宛如被丟入了悲傷的河水裡。
此時此刻,這樣的悲傷又化作蒼涼,一點一點的推動著她。
因為她知道,他沒有真的喝醉,隻是,不想麵對她罷了。
眨了眨眼睛,忍住眼淚,她轉身朝著門外走去,即將出門的時候,男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江熙。”
她腳步一頓,驚喜的轉過身。
他已經坐起了身子,那雙眼睛帶著清明,就這樣平淡溫和的看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接近你,為什麼娶你麼?”
她忍不住的咬住唇瓣,無力的搖了搖頭。
從前,她以為是愛,可是到現在,經過了兩年的時光,她已經不敢那麼認為了。
“嗬嗬。”歐陽研低低的笑了一聲,隻是那笑容裡夾雜了太多的複雜嗬痛苦,“江熙,如果你姐姐還在世,我應該叫她一聲嫂子,如果我哥哥唯一的孩子沒有被你害死,應該叫我一聲叔叔。”
“……”江熙瞳孔一縮,釀蹌的後退一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她,“你,你說什麼?”
“江熙,我和你結婚,是想讓你痛苦的,可是……”
江熙已經聽不下去,轉身,在眼淚掉下來之前衝了出去。
歐陽研看著她離開的方向,眼波輕輕閃爍了一下,他低低的垂下眼簾,眼底深處閃過一抹落寞。
“可是……痛苦的卻是他。”
明明這一切都按照他的計劃再走,可是為什麼,看到她難受的模樣,他竟然是如此的難以忍耐。
有無數次,他甚至已經記不清了,他很想將她狠狠的擁入懷抱,可是,他不能。
因為,過不了心底的那道坎。
江熙慢無邊界的走在街道上,已經十二月末了,開始下起連綿不斷的寒雨。
鉛灰色的烏雲把整個上空包裹起來,然後密密麻麻地開始下雨,光線暗的讓人心情抑鬱,就算頭頂的熒光燈全部打開,卻也隻能一片更加寂寥的蒼白色。
仰起頭,任由雨水澆蓋在臉上,她緩緩扯出一抹蒼白的笑容。
她到底是有多罪無可恕。
所有人都想來懲罰她。
這一刻,她忽然就很想遠在他方的黎安,離開哥的兩年裡,她估計也不好過吧。
現在,她是不是以為她已經和歐陽研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有了屬於自己的孩子。
其實……
她當初也是這麼憧憬的,她想了無數種他們幸福的模樣,卻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一種。
夜色裡,江司南開著車緩緩駛過,喬藍坐在副駕駛上,媚眼含春,手試探的朝著他敏感的地方探去。
還未觸及,男人忽然眉頭一皺,滿臉陰戾。
喬藍動作一頓,眼裡閃過一抹受傷,又將手收了回來,“司南,我們什麼時候結婚,你看江熙都已經結婚那麼久了,我們是不是也……”
江司南無意間一瞥,卻看到路上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此時此刻,她就仿佛一具行屍走肉,在雨水裡漫無邊際的走著,夜色太黑,她又低垂著頭,他沒有辦法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他一腳踩下油門,將車子在一個酒店門口停了下來,扭頭對喬藍道“我突然想起有點事,你今晚先住這裡,要不然就打車回家。”
“司南,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這是機密,你先下車。”
瞧著他臉上不容商量的神情,她抿了抿唇,“好的,那我在酒店等你,司南。”
說著,她朝著他拋去一個媚眼,某些暗示的味道十足。
而他卻仿佛沒有看到一般,臉上的神色沒有半分波動。
見喬藍下了車,他這才調轉車頭原路返回。
江熙一路前行,卻不知道能去哪裡,還能去哪?
正在這個時候,頭頂忽然多了一把傘,手臂被人拽住,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她快速的轉身,當看到眼前的男人時,雙眸一黯。
“江司南。”她低垂眼睫,無波無瀾的叫出了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