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檀拱了拱手“見過前輩。”
“不必客氣，都是求道人，沒什麼前輩不前輩的，若是小友不嫌棄，叫我一聲道友吧，叫前輩，我怕折壽！”
“哦…忘記了，就算不折壽，我似乎也…到了儘頭。”半屍人半開玩笑地道。
這話…蘇檀聽出了灑脫。
和祖龍裝逼說自己求死其實不想死不同。
這是真正的灑脫，蘇檀能聽得出來。
“沒想到，你居然能在這黑白空間裡行走自如…老朽沒看錯人，就是你了！”半屍人滿意地道。
“黑白空間？行走自如？”蘇檀疑惑。
“我有領域…可探查大道，如何不能行走自如？”
“領域嗎？”半屍人頓了頓，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那這個領域，可真神奇。”
“若是有這個功能，那可是很厲害呢。”半屍人道。
“這裡？有何不同？前輩為何這麼說？”蘇檀覺得奇怪。
我雖然沒有視力，但是撐開領域，雖不比眼睛…
“這裡可是黑白空間，能隔絕五識，隔絕一切，這湖裡的水，也是老朽從無儘恐怖的黑暗之海，截取一滴，煉成了這方空間，在這方空間，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掃清黑暗，看清現實，哪怕是神識…也能隔絕，至於其它，如聽識，味識…這些，也都能隔絕，全部隔絕！”
蘇檀聞言，試了試。
嗯…他還是能聞到。
這讓他一度以為半屍人在撒謊。
我一個盲人都能做到這些，你們這些健全人卻說被隔絕了五識？
逗我！
不過…半屍人好像沒必要和他撒謊。
這時…蘇檀漸漸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和常人不一樣。
“在這裡，可是很恐怖的，湖水有毀滅一切的能力，稍有不慎沾上，就有可能身死道消，惟有與湖水共生的黑蓮，能在水裡長存，這裡…生活久了，哦不…一般人的話，隻要沾染但無色黑白空間，整個人都會被黑暗吞噬，所以…我方才才不讓小友帶朋友還有帝屍進來，所以小友請見諒。”半屍人道。
原來如此。
可是不對，不是說無色黑白空間能隔絕一切嗎？那我怎麼聽到半屍人的聲音？
蘇檀想了一會…
這是…心靈的直接交流。
沒有言語，不用神識，直接心靈交流。
老者能做到這一步，更何況看著至始至終，也沒開過口。
半屍人把這裡描述得很凶險恐怖，把湖泊描述得更禁忌一樣，不過蘇檀卻沒太多感覺。
因為他感覺自己在這裡，和在外邊其實差不多，甚至在這裡還要自在一些。
因為他在外邊也是盲人，也是看不見。
不過…
如果現在以正常人的視角進入這個無色空間，那麼就會體會到這裡的恐怖。
這裡…一片黑暗。
伸手不見五指。
哪怕你的手貼到眼睛，還是看不見。
也沒有空間和時間的概念。
有時候，你走出一步，像過了千年，你走了一千年，卻又隻像走出一步，因為沒有距離可言…有時候你一擺手，手會擺大了…直接打到臉都有可能。
至於聲音，你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也發不出任何聲音，就算你敲敲自己的腦袋，想以骨頭傳遞聲音，聽一聲敲擊，也不行…因為這裡隔絕了聽識…
這裡，全是黑暗。
分不清方向，看不清前路。
一片漆黑！
是那種…像空洞的黑暗。
不是單純的黑。
身處這裡，是很讓人崩潰的。
自己雖然每死，卻就像已經死了一樣。
沒有存在感。
仿佛這個空間不存在，你自己也不存在。
常人…一秒鐘的撐不下去。
至於湖麵下的水…若是沾染一絲，你便永遠化成被屏蔽全識的生物，成了不死…卻已經死了的生物。
沒人能撐下去。
不過…蘇檀卻是個例外。
在這裡，他感覺沒什麼特彆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