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俠隱!
蓬萊島平頂山上,遊任餘和薛鵲楚天闊縱論天下大勢,由於混元教可能和唐門聯手,薛鵲提出要去漠北尋訪中原四大高手之一的烏蒙,請他前來助陣。
遊任餘說“這次混元教來勢洶洶,惡戰難免,而烏蒙自然要尋訪,但眼下我們還有一個高人,隻是需要你薛神醫出手相助。”
薛鵲說“除了烏蒙還有誰能擔此重任,祝蓀可是多年不出江湖,甚至生死難料。”薛鵲指的祝蓀是中原四大高手的樵隱祝蓀。
遊任餘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薛鵲哦的一聲,斜眼看著楚天闊,上下打量一番,似乎不相信剛才看走眼。
遊任餘接著說“楚兄弟是受傷後散功,你沒看錯,但散功之前,他可是擊殺了混元教的幽冥雙煞那兩個老魔頭。”
薛鵲驚呼一聲說“還有這事?恕我走眼,難怪難怪,隻有雙煞的‘寒冰玉魄掌’和‘烈陽罡風掌’才能造成y陽失衡,真氣窒塞,你身中寒熱兩掌而不死,已說明你原先功力高深,常人中兩掌會立即暴斃。”
遊任餘拍著薛鵲的肩膀說“所以才需要神醫你出手替楚兄弟療傷,如果傷愈,我們將增加一員高手。”
薛鵲點點頭,抓起楚天闊的手就號脈,越號神情越凝重,良久才放下楚天闊的手,說“這個傷勢十分棘手,我要回去研究的一下古方。”
遊任餘哈哈一笑說“沒想到號稱一劑還魂的薛神醫也有被難倒的時候。”
薛鵲說“魂可以還,功力則難以恢複。”
遊任餘說“憑你的醫術,我相信可以找到方法的,不急,楚兄弟在這住下,你慢慢研究,現在先下去安頓下來,晚上再看看。”
薛鵲和楚天闊點了點頭,遊任餘招呼了齊柏泰,四人開始返身下山,此時天開始下起雨來。
下山路上,齊柏泰問薛神醫“先生,‘九元還神丸’我帶著,什麼時候給園主服下?”
薛鵲說“回去就服用,以後每月一丸,園主康複的比我預期要好,預計再有一年就可以完全恢複,藥力加上這十幾年來的修煉,園主的功力有望jg進。”
遊任餘說“這十幾年辛苦神醫你了,你醫好了一副老朽的軀體,就算內力再高,我又還能活幾年?空耗了你的jg力。”
薛鵲說“園主身負中原重任,我自當略儘綿薄之力,如今大功即將告成,中原武林就有望了,你內功jg純,雖然經此重傷,但元氣已複,壽命無礙,我看百歲以上不成問題。”
遊任餘哈哈一笑說“這可不敢說,這十八年來辜滄海的魔功達到什麼地步我們誰都料不到,我年老體衰,沒指望活過兩年後。”
“園主怎的如此長他人威風,我看如今武林人才輩出,不說彆的,你這五個親傳弟子,個個獨擋一麵,五人聯手天下無敵,何患辜滄海。”
“這五個青年固然都是人中龍鳳天賦異稟,但五人都還不能達到化境,而五人畢竟不能如一人般心意相通,要合五人之力對付絕世高手,恐怕還是力有不逮。”
“這是十八年前你想出的方法,怎的現在反而沒有信心了?”
“因為這幾年我悟到了之前沒有達到的境界,內家功法無止境,我看到了一種通玄的境界,但我已無力達到,一旦達到這樣的境界,不要說五個一流高手,就是十個都不是對手。”
“你是說辜滄海能達到這樣的境界?”
“十八年前辜滄海正值壯年就可以悟到‘天罡’第八重,我絲毫不懷疑他的天賦。”遊任餘不無擔憂地說。
薛鵲說“家父當年在傳授我醫術的時候曾經說過,醫術和武藝一樣,要達到絕頂之境,除了要天賦異稟之外,還要有一副救世濟人的胸懷,有這兩者加上勤學苦練方能達到。依我看,辜滄海沉迷於武學,天分有餘,但氣度胸懷不足,終難達絕頂之境。”
遊任餘說“令尊高見,但他說的是正道的修行,豈不知魔道也有絕頂之境,因為萬道歸一,不論正邪都可以達到這個一,雖然神魔有彆,但神通一樣,我恰恰當心辜滄海從魔道上來,達到化境,那時中原武林恐怕無人能匹敵。”
這一番話說得諸人都十分黯淡,齊柏泰小聲的問“中原武林就再沒有人可以達到這種境界嗎?烏蒙大俠?或者咱們蓬萊五弟子?”
遊任餘說“烏蒙雖然也正值壯年,但他多年在塞外追蹤他的師門叛徒,還召集了一批塞上英雄在抵禦蠻族侵擾,恐怕沒有辦法專心修行;至於說五子,還有待時ri。”說完,就低首不語,眾人隨之默然。
五人步履如飛,楚天闊連奔帶跑勉強跟上了,隻是背上這百來斤的寶劍壓得他喘不過氣來,但他一向堅韌,絕不肯輕言放棄,努力跟上遊任餘他們。
回到“補闕園”,遊任餘讓齊柏泰帶楚天闊到客房安頓下來,薛鵲拿了“九元還神丸”就兀自去配藥。
楚天闊跟隨齊柏泰來到一間陋室,一竹床、一竹桌、一竹椅,連油燈台都是竹子做的,仿佛蓬萊島什麼都沒有多就竹子富餘。楚天闊甚感新奇,心想竹子做油燈,豈不被燒著,齊柏泰看出楚天闊的疑惑,說“這是紫竹,不懼火燒,這蓬萊島多有奇珍異物,就拿竹子來說,多達三百六十五種,硬如鐵的,韌如鋼的,粗有合抱,細有如燭,各式各樣,因此這補闕園中大多都采用竹枝來建造,你以後會慢慢習慣的。”楚天闊聽得目瞪口呆,心想天下之大果然無奇不有。
安頓好楚天闊之後,齊柏泰就告辭了,交待說晚飯會讓人送過來,囑咐楚天闊好好休息,明天再由薛鵲對楚天闊進行一次診斷。
送走齊柏泰,楚天闊無所事事,就盤腿打坐,心中默想方才的天雷,與遊任餘的過招,逐漸進入了忘我之境。
翌ri,遊任餘在一方茶室中招待薛鵲和楚天闊。
茶室是幽秘之地,空間狹小,四壁由竹片圍成,沒有開窗,僅在上麵開一小天窗,天光she在室內zhongyang的竹桌上,桌麵上有炭爐、茶壺、茶碗,壺、碗都是陶土燒出來的,粗糙質樸,遊任餘、薛鵲、楚天闊圍著竹桌而坐,一人麵前一隻茶碗。
遊任餘剛結束完晨間授業,顯得神采奕奕,薛鵲卻滿眼血絲,似乎沒有睡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楊老夫人的死訊對他打擊太大;楚天闊自從踏上采芝舫以來,身心輕鬆,昨天經過接天雷,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楚天闊覺得體力充沛了許多。
遊任餘拎起沸水壺在衝茶葉,薛鵲和楚天闊都凝神屏息,閉目享受這聲音,沸水汩汩衝刷茶葉的細膩聲音,不知觸動哪根神經,入耳便覺舒暢;茶葉似乎被喚醒似的伸展開來,一陣茶香盈溢出來,充滿整座茶室,楚天闊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愉快,心想此生就停留在此時也好。
遊任餘衝好茶,給三人的茶碗倒上,三人客氣一番,就端起茶碗喝茶,楚天闊唇觸碗沿,輕呷了一口,頓覺甘潤沁心,唇齒留香,一下子為之jg神百倍。
遊任餘喝了一茶後放下碗說“唐代陸羽著《茶經》,曾說茶有醍醐、甘露之效,常人飲之,有提神驅乏之效,而後佛門出現禪宗,禪宗講究棒喝頓悟,是一種醍醐灌頂、福至心靈的頓悟法,這與茶的功效相似,於是慢慢茶受到禪宗的喜愛,並且逐漸發展出一種茶道出來,飲茶之時那種愉悅就是彈指間的頓悟,隻是常人不能抓住這樣的頓悟而任由它消逝,一旦抓住你也就得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