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神像破碎,荒草萋萋。
楚良盤膝坐在破廟門口,凝視遠方,漸漸接受了這個現實。
他真的被送到了一百多年前!
方才,他離開破廟,去附近山村打探,詢問了許多人,得到的結果都一樣。
元德三十九年!
這一年,他的爺爺都還沒出生!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希望還能回去吧,如若不然,就隻能慢慢熬過這一百多年歲月了。”
巔峰宗師,壽元極限在一百五左右。
由於常年搏殺,哪怕是宗師人物也免不了各種暗傷,生命潛能也會或多或少被損耗,很少有能活到這個歲數的。
楚良如今才二十多歲,隻要穩妥一點,等成就宗師,再活一百多年應該不是問題。
在這一百多年裡,他總不能一點長進都沒有,說不定有望踏足仙道。
秀才許文彥問道:“兄台,還未請教你的名字?”
楚良答道:“我姓楚,楚雲揚。”
他並未用真名,畢竟是一百多年前的歲月,一切謹慎為好。
許文彥讚歎:“雲揚,大風起兮雲飛揚,好名字啊!”
兩人相對而坐,交談起來。
對於百年前的大梁,楚良所知不多,印象最深的也就是血魔了。
現在血魔還沒出世,但各地已有亂象。
天災連年,流民四起。
許文彥飽讀詩書,對國家社稷之事多有關心,隻是地位不高,隻是個小秀才,說起當今的亂世之景,時常歎息出聲。
前不久,他前往州府參加鄉試,可惜未能中舉,無奈返鄉。
返回途中,在破廟休息,發現了昏迷的楚良。
“楚兄,你為何會昏迷在此?”許文彥關切詢問。
“此事說來話長……”
楚良隨便編了個借口,將這事糊弄了過去。
如果說真的,這秀才肯定不信。
第二日,兩人一同上路。
楚良打算去揚州,回青石村看看。
許文彥則要返鄉。
兩人同行一段路。
一路上,他們路過諸多城鎮,走走停停,見識頗多,像是兩個遊俠兒,倒也愜意。
七日之後,黃昏時分。
兩人走在波光粼粼的大河之畔,將要在此地分彆。
“楚兄,世事艱難啊。”許文彥一身儒衫,負手感歎,“黃昏雖好,卻是衰敗之景,正如我大梁皇朝,等這片餘韻散去,便是長久的黑暗了。”
這秀才又開始感歎家國大事,而後便露出幾分悵然,一副鬱鬱不得誌的表情。
“若是我能登上高位,定要整頓朝廷,肅清不正,一掃這亂世之象,為我大梁開啟新的盛世。”許文彥一臉愁色,他隻是個窮秀才,連舉人都考不上,不知何時才能走到那一步,或許此生都無望。
整個大梁,讀書人無數,有幾個不想走到朝堂之上?
楚良笑道:“朝堂之事太遠,擔心那麼多作甚?須知草木本無意,枯榮自有時!走,隨我登高樓飲酒!”
許文彥苦笑:“楚兄,你可真是豁達!”
兩人一同登上前方高樓,遙望滾滾江水,飲酒道彆。
一壺酒水下肚,天邊黃昏也已黯淡。
“走了!”
楚良拱手告辭:“許兄,此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你且記住,莫愁千裡路,自有到來風!”
說罷,他一躍而出,化身劍光,瀟灑無比,消失在遼闊無際的天邊。
高樓之上,許文彥看得一怔,許久之後才感歎:“楚兄果然是奇人,能與這等奇人相識,此行不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