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深愛你!
餘深跟老潘打了個招呼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還沒坐下來呢,楊楠就敲開了門,滿臉思緒地走了進來。
“發生什麼事了嗎?”楊楠關心地問著,看到餘深那毫無血色,一臉蒼白虛弱的模樣,他心疼地看著她。
“沒事。”餘深淡然地看著楊楠,無力地笑了笑,“好久沒上班了,這突然一回來,還真有點不習慣。”
“孩子呢?”楊楠也是一個心中藏不住事的人,見餘深沒說到重點,便直接開門見山地問了。
餘深愣了一下,目光緩緩地黯淡了下來,苦笑道“沒了。”
“沒了?”楊楠震驚地附和了一聲,“什麼叫沒了?”
“早產,然後沒保住。”餘深已經對孩子徹底不抱任何希望了,儘管她心中百般願意自欺欺人,可她明白,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可能,都那麼大月份了,怎麼可能保不住?美國那邊五個月多的都可以保住,怎麼……”楊楠還沒念叨完,餘深便打斷了他的話。
“你也說了是美國,這裡不是美國,所以不用再去計較這些事情了。”餘深淡淡地回答著。
她假裝不以為意,可每次一談到孩子的事,餘深的心就跟千萬根刺同時紮進心上一樣的疼。
“什麼時候的事?”楊楠心揪著,目光緊緊地盯著餘深,他很難想像一個女人失去了孩子,還能裝得這般淡定。
“快兩周了。”餘深目光中含著一層淡淡地蒙霧,假裝堅強地笑了笑,“好了,不談這些傷心事了,我今天過來,一是看看老同事,二是看有什麼案子可以轉到我這邊來,休息了這麼久,再不出來運動運動,恐怕就要發黴了。”
“才兩周,你再休息半年都不為過。”楊楠沉聲拒絕著,“等一下我要跟老潘說一下,不準他讓你回來工作,好好回去休息養身子。”
“楊楠,我的事不用你管。”餘深一聽楊楠要去老潘那邊說不讓她工作的事,頓時臉一沉,鄭重地警告著。
“我怎麼能不管你?”楊楠沉聲回答著,目光肯定地緊緊鎖著餘深的臉,與她四目相對著,“餘深,我知道你是因為失去孩子太傷心,所以身子還沒養好就出來工作,隻是為了讓工作來麻痹你的痛苦而已……”
“你懂什麼?”餘深厲聲喝斥著,因為太過動氣,她喉嚨一癢,便咳了起來。
可能真是著風了,莫名地一直咳著。
因為是剖腹產,一咳,傷口就會扯著疼,餘深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腹部,立馬走向一旁的沙發上,緩緩地坐了下來。
“怎麼了?”楊楠見狀,趕緊出門給餘深倒了一杯熱水進來。
喝了熱水後,餘深的咳嗽才慢慢地好轉一些,她頭痛地捂著太陽穴,難受地看著楊楠,說道“能不能彆管我的事了?”
“餘深,如果你養好身子回來上班,我比任何人都開心,可你這樣糟蹋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很心疼。”楊楠雙眸微皺著,看著餘深現在這虛弱的樣子,他憎恨顧銘昊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女人。
他怎麼可能讓餘深經曆這種痛苦,為什麼會早產,是因為他沒守在她身邊嗎?
餘深緊抿著自己的唇,淚水不斷地湧了出來,她哽咽著,繼而失控地哭泣了起來,“楊楠,讓我回事務所吧!我現在每天在家裡,度日如年,你不知道那種渾渾噩噩過一天的可怕,沒有目的,沒有意義的生活。”
“把身子養好再回來工作,要不去散個心,孩子沒了,將來還會有的,但是身子垮了,以後再怎麼補也補不回來,你看看你的臉色,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形容了。”楊楠低聲勸解著。
他何嘗不願讓餘深回到事務所,他就算不能跟她在一起,每天能夠看到她也是一種幸福,可是現在她這樣虛弱無力,這種身子怎麼可能上班?
餘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楊楠,之前跟他鬨得那些不愉快,起碼都是她一廂情願引起的,其實他人還是不錯的。
隻不過她跟他注定有緣無份,一輩子隻能做普通朋友了。
剛剛這麼一鬨,心情反倒沒那麼沉重了。
看來人真得不能待在家裡太久,否則隻會越變越自閉。
“好吧!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肯定讓我回去。”餘深捂著嘴角,又咳了兩聲,“我今天這種狀態的確不適合回來上班,我還是先把咳嗽治好再說。”
話落,餘深淡淡地苦笑著,緩緩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楊楠想扶她,卻被她拒絕了。
餘深出了辦公室,跟其他同事道彆之後,走出事務所上了車,正準備倒車離開時,楊楠上來敲開了她的車窗。
餘深將車窗緩緩放下,不解地看著楊楠,隻見他淺笑,說道“忘了跟你說,下周有個學術研究討論會,是關於……”
楊楠還沒說完,餘深毫無興趣地打斷了,“我不感興趣,我一般隻負責民事類案子,這種研究類的討論會,我不是很懂,所以你更適合去。”
“聽聽對你有好處的。”楊楠沉聲建議著。
“我考慮一下。”餘深淡淡地笑了笑,將車窗緩緩地升上去之後,倒車便離開了。
她沒有直接回顧家,而是去了醫院。爺爺被氣到住院,她得負全責,所以理所當然要過來探望一下。
她在醫院前台打聽好爺爺住的病房之後,她乘坐電梯來到了病房外,她正準備推門進去時,莫名地猶豫了一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不想進去了,餘深矛盾著。
有什麼好顧慮的呢?
就算爺爺跟顧延宗設計了孩子,可是罪魁禍首是冷靜凡,把她推下樓的也是那個女人,要恨要報仇,就找她。
餘深這麼安慰自己後,深吸了一口氣,推開病房門後,隻見一位護士正在給爺爺掛水,那護士低頭認真地加藥之後,正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