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般算計,卻忘了自己算計的,是從來最會算計彆人之人。
以至於弄巧成拙,直至今日這般地步!
“皇上!”
見獨孤辰麵色悲愴的踉蹌後退一步,雷洛眉頭緊皺著扶著他的後背,“屬下去傳太醫!”
“傳什麼太醫?”
抬頭瞥了雷洛一眼,獨孤江輕撫著胸口,沉聲吩咐道“王兄現在離宮,一定馬不停蹄的趕往離國,你且速速跟了去,保他一路周全!”
“那……”
雷洛一心想要追隨獨孤辰,此刻聽獨孤江如此言語,他不禁心弦微動。
但即便如此,在眼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子麵前,他卻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朕無礙!王兄對我,能下多重的手?”
對雷洛擺了擺手,示意他快些去追獨孤辰,獨孤江轉身向上,回到寶座前坐定。
見狀,雷洛不再多言,對獨孤江輕輕恭身後,便轉身離開大殿。
在雷洛離開之後,大內總管連生自殿外而入。
微抬眸,見獨孤江麵色晦暗的坐於寶座上,又瞥了眼伏屍於他腳下的美人,連生不禁麵色丕變“皇上?您這是……”
“莫要多問,與朕傳太醫!”
腹中吃痛,獨孤江低眉斂目,對連生輕聲吩咐道。
“奴才遵旨!”
急忙應聲,連生快步退出大殿。
待連生離開,獨孤江身形一震,隨即前傾,而後噗的一聲,又吐出一口腥甜之物。
哂然一笑,他凝著眼前的那抹殷紅,不禁苦笑道“王兄這次,對我下手還真是夠狠!”
果然如獨孤江所料,獨孤辰回到王府後,便遣散了大廳裡的眾人,並吩咐管家備馬,準備連夜上路趕往離都。
就在他回房收拾細軟之時,雷洛便也抵達了嶽王府。
聽管家說,獨孤辰正在收拾細軟,他便獨自一人,候在王府前庭之中,靜等著獨孤辰出來。
夜色,已深。
在皎潔的月光下,整座仿佛,都浸染在一片銀白之中。
自巍山歸來之後,毀了容的袁明月,便在王府裡充當一名使喚丫頭,而獨孤辰則再不曾臨幸過她!
這於她而言,是不幸,卻也是幸!
遠遠的,見雷洛站在前庭之中。
她將手中剛剛從大殿撤出的酒菜擱在角落裡,有些局促的輕撫了撫發髻,又略整身上的粗布羅裙,這才緩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