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續前緣情意潺潺!
如今一看兩人相識,沐文樹對陸清離的態度,她都看在眼裡。她這麼猜度就明白了,以為是陸清離負氣出走,老公找了過來。她忍不住調侃道“看他多關心你,清離,前些日子我都不好問你怎麼一個人來這邊。有這麼好的老公,什麼事解決不了,賭氣來家出走乾什麼!”
陸清離臉一紅,連忙解釋道“你誤會了,他不是我老公。我們隻是普通朋友。”她實在不想讓女主人誤會她跟沐文樹的關係。
女主人看了看她,就轉身去廚房整理餐具,一邊對跟上來幫忙的陸清離說道“可是我看他脾氣很好,對你也很體貼,嗬嗬。”
陸清離笑了笑,想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其實我已經結婚了,不過,”她無奈地笑了笑“現在我又是一個人了。”
女主人了然地點了點頭“嗯。我聽過一句話,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好的機會千萬要把握住啊。”
陸清離笑著點了點頭。她仔細地用溫水洗了手,然後跟在女主人旁邊打下手。晚餐的材料很豐盛,看來這家人熱情好客,很有心意。
“你看,今天的白蝦還挺好的,都是新鮮的,晚上水煮著吃!”女主人抬了抬盛著魚蝦的籃子,清離笑著迎合道“好呀,我可喜歡吃河鮮了,就是懷孕了人有忌口,也就不怎麼吃了。”
女主人笑道“沒事,太湖銀魚和白蝦是這裡的特產,孕婦偶爾嘗鮮也不會有什麼反應的。而且這種白蝦很有營養,補充微量元素和維生素,對孩子也有好處啦。”
陸清離點了點頭。緩緩地出了一口氣,伸手去淘米。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裡是魚米之鄉,所以當地人都十分溫柔和氣,她出去轉了這一圈,收獲了很多鄉民的照顧和微笑,淳樸的民風讓陸清離覺得十分舒適。
清離一手扶在腰間,一手拿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綠色蓮蓬,笑得溫婉動人。好像一個初涉世事的清麗少女。
她微笑著想,這次過後如果還有機會,一定還要來這裡過一次農家樂。如果席慕堯一起陪著就更好了,如果他還在自己身邊的話。
她想到這裡,不由得心裡有些苦澀。但是沒過多久,她還是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那些痛苦又甜蜜的回憶。她將淘完水的米放到一邊,然後專心致誌地打了兩個蛋,用一雙筷子細細地調著碗裡的蛋液,她不喜歡攪拌器,更喜歡自己用手慢慢地調勻。她一向都是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走過來的。
女主人做菜也會考慮著清離不同時期所需的營養和不同的口味。南方食物偏甜,清離一開始還吃不習慣,她平時吃的大多菜品都以清淡為主。
沒過一會兒,沐文樹就從樓上下來找陸清離來。
女主人看到他從遠處走來,身形挺拔,相貌俊朗,心裡有些稱讚,隨口問沐文樹一句
“先生的行李都收拾好了?您這次來西山島準備住多久啊?”
沐文樹看著陸清離,轉頭客氣地回答道“清離住多久我就陪她多久。”
女主人笑了“好啊,小夥子就是要主動一些,這個社會啊,像清離這樣的好女人已經不多了。”
陸清離的臉又紅了起來,她嗔怪地看了一眼女主人。女主人笑著說“好了好了,我也不好意思使喚你們兩個客人幫我收拾,不如你們幫我把剛拿來的蓮蓬去院子裡剝一下蓮子吧,晚上煮湯用的。”
說著她趕緊抓起籃子裡的蓮蓬塞給沐文樹,將兩人推出了廚房,大有製造二人世界的嫌疑,全然忽略陸清離的欲言又止。
陸清離期初還是很為難的,她不知道如何向女主人解釋自己和沐文樹的關係。沐文樹找到這裡,並要跟她一起住下來。她如果說沐文樹不是自己的老公,那又該怎麼解釋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和沐文樹千裡尋她的事情。沒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說出了實情,女主人卻沒有好奇的意思,反而鼓勵兩人在一起,這無疑是正中了沐文樹的下懷,然而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陸清離自己都沒有想好。她隻能選擇忽視。
沐文樹剝著她帶回來的蓮蓬,將一顆顆蓮子擺在桌上,一字排開,“按時做檢查了麼?預產期定下來沒有?”
陸清離點點頭,預產期還有兩個多月了。
沐文樹沒有再去問陸清離,席慕堯知不知道陸清離有孕的事情,也不想再問陸清離為什麼離婚之後還要生下這個孩子。
有些答案,沐文樹心知肚明。他甚至不願再在陸清離麵前提起席慕堯。
可是有些情緒,沐文樹無法忍耐。但是為了陸清離,他不忍心做出任何傷害陸清離的事情。
這個孩子,陸清離想要,那自己會陪著她把這個孩子生下來。他沐文樹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孩子?就算生父不是他又怎麼樣,如果他和陸清離在一起了,他們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
陸清離心裡還是放不下一個席慕堯,沐文樹心裡明白,卻無可奈何,他們之間畢竟相隔了很多年。
陸清離看著沐文樹坐在竹藤編的凳子上,一絲不苟地把蓮子從蓮蓬裡撥出來,她心裡對沐文樹忽然充滿了抱歉,她覺得自己對不起這個男人,即便自己已經和席慕堯離婚了,自己對他卻仍是……
陸清離眨著酸澀的眼睛,喉頭發堵,像是塞著一塊蘸飽醋的棉花。她想起了席慕堯和自己新婚那晚,虔誠地彎腰給陸清離套上新娘鞋,將她背起離開彆墅趕赴婚宴的情景。他輕輕地把她摟在懷裡,好像對待他舉世無雙的珍寶一般。
一個女人外表再堅強冷硬,她也終歸是個女人。更何況陸清離並不是個不可一世的強勢女人。她也有一顆柔軟的心,需要人來細心嗬護。隻是自己平日很要強,不輕易流露出來。連日來的委屈和無奈快要把她壓垮了。她想要找人傾吐和發泄一番。
“彆哭,我聽說女人孕期不能哭,對孩子有影響。乖!”沐文樹覺得不對勁,抬起頭就看到陸清離在默默地流淚,他心裡一揪,趕緊放下籮筐,站起身小心翼翼的避開陸清離的腹部,將她擁入懷中,讓她倚靠在自己的肩頭。沐文樹用另一隻手緩緩抬起她尖瘦的臉頰,用指腹輕輕抹去陸清離臉上的淚珠。
臉上的淚水卻越擦越多,清離靠在沐文樹的肩上無聲落淚,淚珠滑過指縫落在沐文樹的脖頸間。沐文樹感覺到肩膀上的濕潤,心裡沒來由地揪緊,想要用力把她摟住,又怕用力過度傷了她和孩子。現在這個情形,他隻能把痛苦和煩悶隱藏在自己的心底。
相比南方的秋季,北方城市便要冷上一些。乾燥的風蘊藏了摧毀一切腐朽的力量,堅決果斷。
枯黃的落葉藏在滿目蒼鬱中,秋風刮過,便再也遮掩不住,紛紛墜落在地上零落成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