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怔地看著她,一時間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她才好。
沉默良久,我歎了口氣說道“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了嗎?我們可以像以前你還是黑哥的樣子。”
她冷冷地晃了晃頭“我們回不去了,明白麼?”
“不明白,難道非要走得那麼絕嗎?”
我不敢奢望黑姐能夠成為我的愛人,我隻是希望她能夠待在我的身邊,即使是以黑哥的身份,以柳七玄之名幫助我,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但是我不明白,自從發生了那一晚的事情之後,黑姐就開始逃避我了,逃避自己的感情,逃避我對她的感情。
“我見過鶯兒了。”她突然說道。
我靜下了心,然後問道“你們談了什麼?”
“我把那晚的事情告訴她了。”黑姐隨即說道。
這怎麼行,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去向鶯兒解釋的,我並沒有打算把我和黑姐的事情一直隱瞞下去,隻不過鶯兒現在還是大病在身,我絕不能讓她傷心,傷上加傷。
“你放心吧,我們談得很好,她並沒有怪你的意思,因為我知道那晚你酒醉把我當成了鶯兒了。”
我很奇怪,黑姐為什麼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鶯兒,畢竟這種事怎麼說都有些難以啟齒。
“你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她吧。”
我點了點頭,想知道她這麼做的原因。
“如果她是真心愛你,絕不會為了這件事大動乾戈,所幸,鶯兒才是真正信任你,愛你的那個她,所以,並不是我要走絕境,而是我知道我贏不了鶯兒。”
她這麼說多少有些牽強的意味,因為我知道,雖然她是隻野仙,但是經過修煉,早就有了人的品性,所以她隻不過是想成全我和鶯兒。
在福地村的那一晚,她留下的一封書信就是最好的證明。說什麼祝我和鶯兒白頭偕老,不過是自己不想破壞我們說的話而已。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麼多了,明天我就回東北了,跟著家族的一位長輩入深山修煉,一百年也不會再出世,所以我們以後都不會再見麵了。”
我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像是一塊漂泊在水麵上的浮冰一般,不斷地浮浮沉沉。
“那我可以最後再抱你一次嗎?”我問道。
黑暗中,我借著月光看到了黑姐的雙眼像是夜空中的星星一樣開始閃爍。
她慢慢地走了過來,然後伸出了白皙的雙臂,輕點了一下下巴,額頭微揚,慢慢地像我靠攏。
沒等她反應過來,我直接伸出了雙手有些粗魯地把她抱進了懷裡。
“你知道嗎?”我問。她的下巴靠在了我肩膀略下方的位置,安安靜靜地享受著隻屬於我們兩個人的片刻。
在這一刻,沒有人和妖的分彆,我是梅有謙,她是黑姐,如此簡單而已。
我接著說道“此刻的場景我想了很多遍,那一晚,我把你當成了鶯兒,但是你說你是心甘情願的,而此刻,我隻把你當成了那個一直守護著我的黑姐。”
我抱過她三次,第一次是在徐福村的時候,黑姐為了讓徐小夕知難而退故意在她的麵前演戲給她看的。
第二次是在福地村的那一晚,我把她當成了鶯兒,得了一夜的溫柔。
但是直到此刻我才明白,這個擁抱來得多遲,多難得。
無需過多的言語,黑姐對我的感情我已全然清晰,也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黑姐也是我不能辜負的。
說我大少,愛情騙子也好。我隻知道,感情的事一旦產生就算是誰也擺脫不了。
要不然怎麼會有隻羨鴛鴦不羨仙這麼一句話呢。神仙尚且會動凡心,更何況我這入了俗的大俗人。
我感覺到了我的肩膀有些冰涼,黑姐微微地顫抖著。
我隻緊緊地抱著她,沒有再多的言語,因為我隻想好好地感受這最後片刻的溫柔,明天過後也許真如黑姐所說我們此生都不會再見麵,緣儘今生了。
而我想,黑姐的想法也是如此,不然的話,她為什麼會抱著我哭泣,雙手抱得那麼緊。
人啊……生來就是矛盾的。
此刻誠如一句歌詞中唱到的一般明明愛很清晰,卻又要接受分離,不存在的存在心裡。
沒過多久,黑姐從我的懷裡掙脫了,依依不舍地飄進了黑暗之中。
我目送她遠去,隻想最後再多看一眼,記清楚她美麗的容顏,等到我死了下地府去往奈何橋投胎,上了奈何橋的時候,手捧著一碗孟婆湯,然後想一遍她的模樣就足夠了。
我沒有彆的想法,如此而已,心滿意足。
黑姐消失了以後,我一個人靜靜地待在了山頭很久,也想了很多的東西,我不明白很多東西的存在明明是錯的,卻一直存在了那麼久。
為什麼好人都死了,而壞人卻還活著,為什麼有些人做儘壞事,然後坐享榮華富貴,但是有些人卻一生磨難。
而對於我和黑姐,為什麼會有人和妖的區彆,如果硬要說這是天道的話。好吧,那我隻好狂笑一聲特麼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