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了點頭,楚稚揮手,雪姬在一旁侯立。
“秦卿,如今徐州戰事僵持不下,軍糧告急,可有法子籌集軍餉?”
沉吟半晌,秦廣東無奈歎了一聲回道。
“為今之計,唯有讓大燕各州府先將庫存調遣至徐州先行應付,隨後再增設捐糧令了。”
此舉也是無奈之舉。
倉促之下,也唯有此計可以勉強應付。
徐州萬萬不可丟失,一旦徐州失守,長安將會徹底的暴露在雲國的鐵騎之下。
哪怕硬著頭皮也要將雲國五十萬大軍阻攔在徐州之外。
大燕可以失去一州兩州,甚至一半疆土,但是長安不可失。
一旦長安都陷入了戰火之中,整個大燕差不多也已經走到覆滅的地步了。
到時候楚稚也唯有棄城轉移其他地方,彆無他法。
至於投降做那亡國之君,楚稚還做不到如此。
—————
揚州,秦府。
沐長卿一言不發的坐在簷下。
眼神悠悠的看著屋外的蒼茫夜色。
秦媚小心翼翼的揉捏著他的肩膀,語氣甚是關切。
“公子,你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回身握住那雙白嫩的小手,沐長卿神情恍惚。
“花姬離開幾日了?”
“公子,你今天已經問了妾身好幾遍了,花姬妹妹五天前便已經離開揚州,如今應該早已經到了長安了。”
“五天了麼?”
“過得真快啊。”
看著沐長卿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秦媚心中也是一陣抽痛。
她的心中又何嘗能夠安定下來。
大燕與雲國交戰,哪怕她身位一個婦道人家也知道此情危急。
有國才有家,一旦大燕都不複存在,整個秦家在大燕的地位也會迎來天翻地覆的改變。
更彆說沐長卿身邊的女子或多或少都與大燕皇室有著割舍不斷的關係。
自己就不用說了,秦廣東身為自己的哥哥,深受女皇恩寵,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秦府在揚州有如今這樣的特權,也皆係他一人。
花姬姐妹在燕衛之中職位不低。
雲芷溪又是文院院長的寵女。
說起來,一旦大燕真正戰敗,這其中的每一人都會收到波及。
看著眼前的深深夜幕,沐長卿眉眼之間,滿是鬱鬱之色。
稍許,似是下定了什麼決心,沐長卿站起身來,回聲對著秦媚說了一句便大步離開了秦府。
“今晚不用等我回來了。”
“公子,這麼晚了………”
話說到一半秦媚便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城主府。
侯白正陪著自己的妾室飲酒小酌,一個守衛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大人,有人擅闖府衙………”
話還沒說完,那通風報信的守衛便被人一腳大力踹開。
隨後露出身後一臉陰沉的男子。
“侯大人好雅興,這個時候還有閒情逸致與美享樂。”
看著來人,侯白那麵孔也是瞬間沉了下去。
“這麼晚了,不知長安縣候大駕光臨有何貴乾?”
看了一眼桌上那堆滿的美味佳肴,沐長卿垂著眼瞼平淡了道了一句。
“借兵符一用。”
“兵符?”
“不知長安縣候可有女皇手喻?”
“無。”
“那恕本官無法答應縣候了,若是縣候還沒有其他事,本官還有公務在身就不招待長安縣候了。”
對於這個回答沐長卿並不感到意外。
“如今徐州戰事緊急,揚州城位處南方彙通之口,相鄰百裡便是夏國邊境所在,希望侯大人能夠有所警醒。”
不屑的笑了一聲,侯白擁著自己的妾室轉身進入簾後。
麵無表情的將那侯白的動作收納眼裡,沐長卿隨即轉身離去。
揚州地處南方,與夏國接壤,揚州城作為大燕數一數二的大城市,城中的防護力量自然不小。
如今大燕興起戰火,沐長卿自然無法安心在揚州久呆。
不過相鄰的夏國卻是一直讓沐長卿心中難安。
那雲國突然發難倒在情理之中,可是一旁虎視眈眈的夏國同樣讓沐長卿躊躇不定。
如今徐州已經拉開戰線,隻要徐州不破,後方基本無憂。
可是沐長卿不相信雲國單獨靠著五十萬大軍便想著一舉徹底擊潰大燕。
此舉未免過於異想天開,哪怕大燕國力羸弱,但是區區五十萬大軍還是不可能徹底將大燕攻破。
那麼雲國一直僵持在徐州的意圖為何?
這些日子沐長卿一直在思襯此事。
唯一讓他隱憂的便是與大燕南方接壤的夏國了。
這幾日沐長卿一直在燕夏國境線處徘徊。
按理說燕雲兩國交戰,夏國與兩國相鄰不可能這般平靜才是。
可是夏國卻是安靜的有些出奇。
這不得不讓沐長卿心中拉起警醒。
若是那雲國已經與夏國暗中串通一氣,趁著大燕兵力聚集在徐州境內。
到時候若是一隻軍隊突然從大燕南方殺入,與雲國形成南北互通之勢,那才是大燕傾覆之危。
如今已然是這般局麵,由不得沐長卿多想。
要知道那燕雲夏一直呈三國鼎立局麵。
一旦燕雲交戰之際,夏國趨兵加入戰場。
大燕前後腹背受敵,那才是難以麵對的局麵。
而沐長卿今日來到城主府的目的也是為此。
借兵符隻是隨口一提,打探一下那侯白的口風而已,提醒他夏國之事才是關鍵。
不過觀那侯白,也知他不可能將自己的話放在心上。
腳步未停,沐長卿快步來到城外的硝石礦。
夜幕之下,一大片穿著黑色衣服肅穆莊重的紅霞山漢子早已經等候在此。
“先生”
見沐長卿到來,張三忙出聲道。
嗯了一聲沐長卿也沒有遲疑,直接開口詢問。
“寨子裡的人可有安頓妥當?”
“回先生,那些幼兒婦孺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安排妥當了。”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沐長卿沒有再說話,點了點頭隨即邁步往礦山開辟的洞穴走去。
身後的一群漢子急忙跟上。
(兒童節快樂啊諸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