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的眼眸中似有點點銀白在流淌,顯得異常冰冷和神聖,明明祂就坐在麵前,卻給人一種極為遙遠的不真實的感覺。
黃先生身上似乎有些微妙的變化,和平時給我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斟酌了片刻,他輕聲開口道:
“.這副畫裡麵有一個獨特的、不完整的世界,它也是從召喚之門中衝出來的事物?”
黃先生沉緩的點了點頭,嗓音平靜的開口道:
“沒錯,你應該能從這副畫上麵感受到一些源於本能的吸引力,從我了解到的信息來看,它和知識之妖以及創造者所包含幾條途徑都有許多相似之處,擁有可以互相吞噬容納的權柄。”
“同時和知識之妖與創造者的某些權柄相近?它們是完全不同的體係,這種跨體係吞噬權柄的舉動真的不會讓自身直接失控嗎?”
雷克頓有些驚愕的反問出聲。
悠然端坐於高背椅上的黃先生伸手在那副被卷起來的油畫上浮過,眸光深邃看不出明顯清晰的開口道:
“所謂的失控,本質就是非凡特性中所蘊含的精神印記、以及原始本能的瘋狂對自身理智的壓迫。”
“星空中那些存在和我們並不一樣,祂們是完全以神性為主導的神話生物,聚合相近的權柄與特性是祂們的本能,你可以理解為祂們的本質就是瘋狂,多瘋一點,少瘋一點對祂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
“在自身所掌握的那些權柄的基礎上,再容納與本身接近的可以容納的源質和高位特性並不會讓祂們直接因特性間的衝突而產生分裂,隻要在一定限度內,祂們依舊能保持自我,避免原初從自己體內蘇醒。”
雷克頓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他大概明白為什麼那些沒有因最初造物主的蘇醒而被撕裂原質和特性的舊日也會聚集在地球周圍了聚合了宇宙中大半特性的地球在祂們就是一個塊香噴噴的蛋糕,誰都想來啃一口。
短暫沉思片刻,他指了指那副十分抽象扭曲的油畫道:“它來自哪位舊日?”
“祂在星空中有很多稱呼,其中最為合適、最具代表性的稱呼應該是‘高維俯視者’,還有一些能夠代表祂某些特性的稱呼,比如‘第一哲學’,比如‘至高的奧秘’.”
“‘高維俯視者’應該能夠觀察到命運,時間,空間,星界,靈界,物質世界,心靈世界等一切維度的世界。或許正是這種世界多維化的概念,才讓祂有了‘第一哲學’的稱謂。”
“與祂相比,同樣善於觀察世界,掌握了無儘奧秘的知識之妖更像是知識本身,這也很符合摩斯苦修會萬物皆數的理念。”
“從這幅畫來看,祂還有著將普通的畫卷化作真實世界的能力,或者說,有著將不同維度交互的能力。”
黃先生就像是一位專心為學生講解知識的教授,十分認真仔細的斟酌著自己的話語,儘量讓自己的描述顯得簡單易懂。
難怪每一位閱讀者都是一位好老師在心裡無聲的感歎了一句,雷克頓迅速收斂了思緒,沉吟著開口道:
“哲學?奧秘?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樣。”
“祂是為了‘造物主’與‘知識’的權柄?”
黃先生輕輕頷首道:“大概率是這樣的,當然,也不排除祂有所保留和隱藏。”
“獵物和獵人的身份隨時都可能顛倒,祂可以容納‘造物主’與‘知識’的權柄,同樣,知識之妖和創造者也可以容納祂的某些權柄。”
說話的同時黃先生抬手將那副扭曲的星空油畫遞給雷克頓道:
“這幅畫伱留著吧,我對它做了一定的處理,就當做釣魚的魚餌吧。”
不等雷克頓給出回答,那副油畫已經被遞到雷克頓的手上,周圍的場景也在這瞬間發生變化,像是不斷褪色的油漆,迅速變得虛幻透明起來。
片刻功夫,原本位於靈界深處的圖書館就完全消失,雷克頓重新回到了河岸邊,他有些驚愕的草四周張望了一眼,隨後低頭看向被自己拿在手裡的油畫。
“這就是對維度的利用嗎?秘術導師的能力還真是讓人懷念啊。”
低聲感歎了一句,他的身影瞬間變得透明,化作點點璀璨的星光湧動著進入靈界,竄向遠方。
靈界深處,璀璨的星光如同一條浩蕩的星河,極有目的性的往向湧動著,依循著自己的靈性直覺,他幾乎不怎麼費力的就找到了兔八哥的位置。
片片星光閃爍著璀璨的星芒脫離了靈界,在兔八哥身邊重新凝聚出雷克頓的身影。
安靜趴在旅館的單人沙發上的兔八哥靈感忽的被觸動,它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竄了起來,看向一邊已經顯露出身影的雷克頓驚訝道:
“唔老大!”
雷克頓目光沉凝的上下打量了兔八哥一遍,除了靈性有些枯竭,沒有在它身上發現什麼傷口,它身上那順暢、自然,仿佛與自身融為一體的靈性無一不在昭示著它已經消化了豐收祭司的魔藥。
它遇到了什麼?出門前它的魔藥還幾乎沒怎麼消化雷克頓微皺著眉頭緊緊盯著兔八哥,眼眸中有深藍近紫的輝芒流淌,仿佛能看透一切,顯得異常神聖,又頗為冷漠,沒有溫度。
窺秘之眼的注視讓兔八哥有種自己正在被一點點剝光,連身上的每一根毛發都被扒開的感覺,它有些不自在的縮了縮了身子,將自己縮到了單人沙發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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