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千金!
“殺他?”笑青衣語聲微挑,一隻手掌悄悄按上了陵江王的胸口。
“不殺他也行。反正這個天氣,這種傷勢,他也活不多久。”我看著陵江王青白的臉,明白若是清肅不出手,他肯定活不多久。“而且,他不死,我們也不能走。大家都澆著吧。”
我們是見死不救了,問題再來個彆人,把他救了,以後他找起後帳來我不是得吃不了兜著走。
“這樣他豈不是要痛很久?帶著這樣的重傷慢慢熬要死。嘖嘖,聽起來就像是酷刑一樣。”笑青衣說得好像很同情,可是那無所謂的笑聲暴露了他的本質,“主子你真殘忍。”
“我殘忍?我可是要你殺了他、給他個痛快的。不下手的人是你,所以,殘忍的也是你。”
“我怎麼覺得很你說話完全沒有道理可言?”笑青衣的語氣頗為無奈,手依舊按著陵江王的胸口,無視他微弱地掙紮,歎口氣,道“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又是我?”
“因為幽韻是女人,清肅是大夫。我嘛,是主子。”我無視陵江王含恨的目光,無賴地解釋道。
“好吧,看在你還能無恥地找出個理由的份上。”笑青衣淡淡地說了句,隨之手下一沉,陵江王的口中立時湧出鮮血,轉眼間又被雨水衝的乾乾淨淨。
“笑……”陵江王的手抬了一抬,含恨吐出一個字,頭一歪斷了氣。
笑?
是指我?還是指笑青衣?
“很好。”我滿意道,拍拍手,“好了,大家挖坑吧。”
“挖坑?”
“不錯,把這些人和東西都埋了。”我從破碎的馬車上撿了塊木板,當先挖起了泥,“還好雨下了很久,土地浸透了,也不算難挖。”
清肅和幽韻素來是明白我的,就算不懂也會按我說的做。而笑青衣卻不然,一邊挖一邊問道“為什麼殺了又要埋?”
“難道我們管殺不管埋?那樣太不道義了。”
“可是我不明白,你眼下要去洛微,若是救了陵江王,你行動起來會省事許多。”
“也會顯眼許多。”我將木板往地上一撮,手搭在上麵,道“宗政澄淵馬上要攻打洛微,留著這樣一個稍有威望的人在,有什麼用?有他的存在,洛微的百姓在前意識裡就還有依賴,這樣隻會加大攻打的難度。若是沒有他,隻剩一個洛微王,又是不得民心的,就好對付得多。”
“以前覺得你很自私的,怎麼現在突然顧念起大局來了?”
“以前?多久以前?”我警醒地看著他。
“就是從認識你開始。”笑青衣答得很聰明。沒說時間地點,隻說認識我。那麼,他從什麼時候開始認識我?
雖然心下生疑,但我也不想再追問,逼得太急怕會有反效果。於是轉臉對笑青衣笑道“他是個不得勢的王爺,注定不能成為王者。但他的存在又不能完全忽視。當雅樂攻打洛維時,一旦他振臂一呼,洛微的愚忠之士必定響應。如此一來,傷亡要比殺死他一個大得多。”
“這算什麼?偶爾為之的憂國憂民?”笑青衣的嘲笑語氣聽起來很重。
我笑笑,認真地說“私情和大義中,我選私情;大義和無關緊要的旁人中,我選大義。有錯麼?”
笑青衣正低頭撮著土,大大的鬥笠遮住他的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隻聽他繼續雲淡風輕地道“即是這樣,殺了就殺了,為什麼還要埋了?”
“因為他失蹤比他死掉有用得多。”我低下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挖坑,道“他的失蹤,誰也不能肯定是遭難,還是他自己藏起來的。這樣,對於想置他於死地的人,在無形中起了牽製作用。再者,他死了,以後再活過來就不容易了。但是他失蹤了,就隨時有可能活過來。不是嗎?”
“什麼意思?”笑青衣聞言終於抬起頭,一臉投主不慎的怪異表情。
我看著笑青衣嘿嘿地笑了一會兒,問道“你說,你以前是做青衣的,那應該很會演戲的吧?”
“怎麼?”
將他拉到死去的陵江王身邊,我指著陵江王道“你是樓裡出來的,我料想你易容應該沒問題。所以,讓你裝這個人,你能裝得幾分像?”
“這……”笑青衣笑得有點勉強,道“素未平生,生活習慣等等都不了解,時間長了肯定不行。”
“不用多長時間。再說,也未必就一定用得到。”我拍拍他的肩頭,忽略他一閃而逝的奇怪表情,感覺他的身子也似有躲閃之意,“好好記下他的臉,用的時候可不許裝得不像。”
好容易將坑挖好,我們七手八腳將四周的東西都推到坑裡,連一小片碎布都不放過。
看著滿坑的屍體和殘骸,毛骨悚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伸手向一邊的笑青衣,我道“東西呢?”
“什麼東西?”他左顧右盼,笑著裝糊塗。
“陵江王身上的東西。”我冷冷道“既然是失蹤,我們身上怎麼可以有他的東西呢。還是請你高抬貴手,讓他失蹤個徹底吧。”
剛剛將陵江王的屍體扔進坑裡的時候,我沒有忽略他的衣角少了一塊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