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槿說“我送你下樓,被兩個男人堵在樓道口。我不認識他們,他們追著我跑。”
席欒眯起眼睛,“穆槿,說實話。”
除了顧青青,穆槿從未在任何人麵前說起丁老師那段事。她覺得這是恥辱。
而今,她更不可能在席欒麵前說明原因。他本來就看不起她,說出來,讓他更鄙視她嗎?
“你不信就算了。反正我被人誣陷又不是第一次。”
穆槿耷拉下肩膀,莫名覺得人生很有意思。
那個叫張鐘的跳樓男,誣陷她有病傳染給他,她百口莫辯,沒人相信她。而今丁老師那一身臟病確實和她有關,彆人怎麼說,她已經無所謂了。不過聽顧青青的意思,丁老師一身臟病的源頭來源於張鐘。
一啄一飲,一因一果,報應不爽啊……
她如今總算把所受侮辱回報給對方,也算是把罪名儘數坐實。從此,她再不用因為被人誣陷而痛苦悲憤。
人活著就該如此灑脫無畏。
穆槿舒舒服服躺在病床上,笑得滿心歡愉,“不管是不是我做的,我名聲都不清白。你問這些,沒意思,明天就是除夕,你該回去陪老婆孩子了。”
“哦?”席欒雙手擺正她的臉,手掌拖著她下頜,“這麼著急趕我回去嗎?”
穆槿一愣,當即“哪有呦……你冤枉我……”
席欒噗呲噗呲笑出聲,“傻妞……放心,那兩個人,我給你擺平。你好好休息。我過兩天再來看你。”
病房中,穆槿捂著自己的胸口,瞪著門口發呆。
是她的錯覺嗎?席欒今天對她,好像多了些溫柔。
他們一起抱著大寶回家,他專程到她的青山城小區,和她溫存一場,後來不知為何突然折回,發生車禍,親自送她到醫院,還承諾幫她擺平丁老師。
雖然席欒對她仍舊淡淡的,還有些冷,但他突然露出的幾分好,讓她感動地無以複加。
穆槿忍不住懷疑,她是不是有被虐傾向……
席欒……這個人……把她帶到酒吧,綁著她看了一晚上禁斷片;在車店羞辱她,扔下她就走;毀了她的事業夢想,讓她像行屍走肉一般活著!
她該恨他,但隻要想到他似笑非笑的那張臉,就生不出報複他的想法。也會有恨,但卻是怨恨,怨恨就怨恨吧,她怎麼會為他感動,進而感激他呢?
穆槿想了一晚上,才明白一二。
當初席爺爺對她好,她就是抱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想法回報席爺爺;顧青青對她好,她就想傾儘所有報答顧青青。
席欒幫她一把,她可不就是同樣的想法嗎?
她就是這樣的人,隻要彆人對她稍微好點,就巴巴上趕著跪舔那人。
就像條狗。
穆槿抓著胸口的衣襟,忽的笑了,閉上眼,眼淚從眼角流出。
做狗挺好的,最好能做到狼心狗肺,那才會更輕鬆。
穆槿在醫院住了兩天,在大年初二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