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婧眼中閃過一道暗沉的怨毒。
老東西果然對穆槿很好,居然能說出親疏不分的狠話。他要是對自己有對穆槿的一半,她現在也不至於如此辛苦。還好她未雨綢繆,哄著席欒說動老東西,把老東西的股份轉到大寶名下。
她是大寶的監護人,大寶的東西就是她的。那股份相當於交到了她手上。
白婧暗自盤算著,老東西給了她一部分股份,席欒為了穆槿,又放開她在公司中權限,她馬上就能把ce搶到自己手中。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還得哄著席欒,不能露出馬腳。不過老王那類人,始終是她的把柄,得讓沈亙清理掉。
腦中剛轉過這個想法,白婧就聽到席爺爺對她說“婧婧哪,你是職場女強人。但同時也是個媽媽,要照顧好大寶。把大寶扔給嬰兒師和保姆也不是長久之計。”
白婧掛著牽強敷衍的笑,“好的,爺爺。我聽您的話。”
席爺爺交代完,灼灼地打量著白婧,同時掃了眼席欒,見席欒沒有任何反應,心中不免失望。
席欒作為總裁,無疑是成功的,但作為丈夫和父親,卻過於涼薄。
也罷,那是席欒自己的事情,他老了,不該繼續插手。
席爺爺麵露疲憊,“你們能來給我送行,我很高興。張媽做了一頓飯,今天就當餞彆宴。明天不用送了。我最見不得離彆的場麵。”
三個年輕人應了。
吃過飯,席欒送白婧離開,穆槿幫席爺爺整理行李。
席爺爺帶了日常用的洗漱用品,除此就是野外生存常用的吊籃睡袋和刀具。而至於衣服一類的東西,席爺爺表示,可以在當地購買,沒必要增加行李的重量。
這些東西滿滿當當地擠了一個拉杆箱。在拉杆箱的側麵,席爺爺放入了一副繡著人物圖像的手帕。手帕折疊成小方塊,隻能看到一腳人臉。
穆槿忍不住問“爺爺,手帕上麵是誰呀?”
席爺爺又拿出手帕,展開。
手帕上的人物,是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圖案,女人撐著黃色的油紙傘,氣質清雋淡雅。
席爺爺說“這是席欒的奶奶。我本來想帶她的照片的。但又擔心紙質在旅途中有損,就定做了這一方絲綢手帕。”
“他奶奶呀,年輕的時候就經常嘮叨,說自己困在一個小小的家庭中,這一輩子過的很不值得。我那時候答應她,等我們老了,就帶她出去見識外麵的世界。”
“沒想到,我們還沒老,她就不在了。”
席爺爺說到最後一句話,語氣中帶了哽咽。
穆槿心頭酸酸的,不知道如何安慰他。
席爺爺低頭看著手上的女人圖案,自言自語道“怎麼走的那樣早?太狠心了。”
穆槿靜靜地起身,離開,關門,給席爺爺留下獨自緬懷愛妻的空間。
席爺爺是個長情的人。
古人說,情深不壽。也未必真的活不長久,隻是比之涼薄之人,要多受些苦楚。就穆槿所知,席爺爺在妻子過世後,再未結婚,甚至連找一個的念頭沒有。一個人過了將近四十年。
四十年哪……
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