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一生縱橫,一百一十七歲,膝下無子,不曾收徒,唯一勉強算半個徒弟的竟然是你這個隻有一兩麵之緣的小子。”
“我後半生,為求增壽,供梁太祖驅使,為他傳位護道,做下了太多惡事,也不敢生子收徒。”
“可惜了。”
“三年前,你要是留下來,拜我為師,該多好!那樣,三年時間,氣之路,我亦能給伱教導到二品怒罡境界,到時,以你天資,雙一品,衝擊宗師把握更大些……”
“可惜了。”
蒼老紫袍,靠在門邊,聲音越來越低,逐漸沒有了聲息。
蘇辰眼中,這尊蒼老紫袍如同風中殘燭一樣,在十年前,天亂之夜就該熄滅的壽元之火,在今夜熄滅了。
這尊大梁真正的最強一品……
他,老死了!
“你既認我為半個徒弟,我便認你為半個師傅,你惡了小皇帝,也不知曉他是否會為你送葬收屍……”
“也罷。”
“我便將你埋葬在陳老旁邊,黃泉路上,也好有個人跟你說說話。”
“唉!”
蘇辰一陣歎息,扛起了蒼老紫袍,一路潛回了藥房。
小軒子,還在昏睡。
蘇辰取走一千兩銀票,根須湧動,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來到皇宮外,敲響了那一間喪事鋪的門。
一切從簡。
取棺安葬時。
喪事鋪老板,將一本無字書交到了蘇辰的手中。
“這是您師父的貼身收藏的遺物,還請您收好……”
翻了翻。
蘇辰沒有多想,塞入了懷中。
一切結束後。
蘇辰回到了皇宮。
此時,天已然蒙蒙亮。
打了一個哈欠。
蘇辰重新變成了藥房許歌,打開了藥房的門,叫醒了小軒子,重新開始了藥房一天的勞作。
至於他,還是老樣子,倚在門前,等候著顧客的上門。
昨夜經曆了一場大戰,蘇辰體內五臟六腑還在徐徐消化藥力,穩固二品境界門檻。
臟腑境,有三重,一重洗臟,二重煉腑,三重臟腑孕育一口氣相融。
此時,蘇辰還在洗臟階段。
昏沉間。
竟然依靠著門檻,沉沉睡著了。
睡夢中。
蘇辰懷裡的無字書,正在發亮,正在發燙,在夢裡,蘇辰宛若是與一尊白袍劍仙相對而坐。
他問蘇辰。
“你要修劍嗎?”
轟!
一下子。
蘇辰就醒來了。
“奇怪的夢。”
蘇辰揉了揉頭,小軒子正好從藥房外跑回來了,捧著一本書冊,一副興衝衝的模樣,跟蘇辰神采飛揚的講述著。
“師傅,你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麼嗎?”
“一品之戰!”
“傳說當中,那位貴不可言的藏書樓主人,在外求道三年回來了,一招鎮殺三大小宗師,一死二重傷!”
“天下震驚!整個皇宮,不,皇城,也不對,整個大梁六郡都沸騰了,大梁武閣,直接將那位藏書樓主人,列入了大梁武榜第一!月下玄衣客,風雪一劍小宗師!”
小軒子神采飛揚,眼神中滿是對藏書樓蘇辰的敬仰,他攥緊了拳頭。
“我.日後也要修行,成為月下玄衣客,風雪小宗師那般的人物。”
蘇辰拍了拍小軒子的腦袋,忍不住想要打醒他。
“咱們隻是普通太監,彆做這大夢了,好好乾活吧。”
藥房外。
烈馬急促,一襲紅袍如火,領著一位位東廠乾事經過。
蘇辰有些恍惚。
差點以為是故友複活了。
但領頭,著紅袍,廠公服者,乃是許小寒。
不。
應該說是許寒。
如今,西廠廠公。
東廠,早已成為過去式了。
“歲月悠悠,一切都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