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蘇辰睜眼,臟腑貫通,鎮壓血焰、骨鳴、玉髓、勾連全身,又一層如同青玉色澤的氣,附著在體表之上。
這讓蘇辰皺眉。
這根古書上,記載的第三重氣相融,貌似有些不太一樣。
臟腑貫通是內氣。
但他這不僅九煉臟腑,還是內外貫通,凝聚著了一股可以外放殺敵的“氣”。
“話說,我這走的不是體之路嗎?”
“哪怕是一品無漏小宗師,也不曾聽聞,有這種外放的“氣”。”
搖了搖頭。
蘇辰將此事拋之腦後。
轟!
竹林廢宅,轟然倒塌,隻留下竹林深處的一座孤墳,蘇辰一騎快馬,直奔皇城而去。
“希望還能趕上……”
大梁。
西郊城外。
夜。
月朗星清。
大梁天崩地裂。
就連皇城,皇宮都不保了,無數的達官顯貴,在修行護院的保護下,朝城外逃去。
還有無數百姓富商,人擠人,場麵亂糟糟的。
所有人都在逃,哪怕強大的修行者,位高權重的文臣武將,就連強大的二品三品,乃至屈指可數的一品修行,也是如此,惶惶不安,奪路奔逃,如身後有猛獸追趕。
但此時,卻有一名少年除卻俊美無雙,其餘平平無奇,毫無修為,自遠方而來,逆著人流,朝著皇城而去。
“少年,皇城裡正亂,你不要命了……”
有馬車上的閨閣小姐,見此,不禁提醒一二。
“噤聲。”
“不要命了。”
“什麼少年,說不定他比你爹我都大。”
“這逃命人擠人,他卻能逆流而上,分明是一尊了不得的修行高人,說不定就是趕來入場這一場宗師之戰的隱士……”
馬車裡,有修行在身的老伯爵,驚恐捂住了自己女兒的嘴,帶著恐懼的對蘇辰露出了勉強的笑容。
“謝謝提醒。”
蘇辰朝少女致謝,隨後覺得太慢了,直接踏碎腳下青磚,衝天而起,如在踏風,十數個點地,轉瞬飛掠千百米,不見了蹤影。
這一幕,讓在場強大修行者們看見了,齊齊發出了驚呼。
哪怕二品也不例外。
這一手,怕是唯有悟得真意的一品,才可做到吧。
“我想起來了,他是武榜第一,風雪小宗師,他也來了?”
少女驚呼。
這時才想起,這驚世容顏難怪如此的眼熟,竟然是她曾有幸目睹的武榜第一的真容畫卷。
隻是哪怕是畫卷,也難以描繪出其三成俊美神韻。
難怪她沒能認出來。
“什麼?”
“風雪小宗師!”
“看來他踏足一品了,也想分一杯仙緣……”
那位老伯爵,眼神複雜,他暗歎,這位風雪小宗師,前途無限,何苦剛踏一品,就來尋死?
這一戰,天崩地裂,一品都死傷慘重。
這裡真正的主角是絕巔,是宗師,而不是一品。
風雪小宗師。
怕也要死在這裡了!
皇宮空蕩。
蘇辰並未踏足戰局,他隻是盤坐在空蕩宮門之上,懷抱劍匣,注視著這一場傾世之戰,一如曾經在藏書樓時一樣。
“張貴吾友,今日我以大梁為你送葬,替伱補上八年前不曾達成的遺憾……”
……
大梁皇宮,那一場戰鬥,打了將近三天兩夜,整個皇宮,乃至是內城七十八坊,都被波及,倒塌房屋,滿是殘垣斷壁,以及一眼看不到儘頭的屍骸。
建武七年,那一場天武塔之變,齊聚了大梁過半底蘊,十幾位小宗師,更有絕巔一品,宗師之資的張貴飲恨,逼得大梁妖魔太祖出手。
世人本以為,這就是大梁之亂的最巔峰。
如今。
他們才知道什麼是巔峰。
大周護國神降臨,三千黑龍重鎧,還帶來了三位護國一品,再算上許寒這尊絕巔一品,場中還有紫袍一位,一品妖魔兩位。
至於那些想渾水摸魚的一品高手,差不多全死在了這裡,早已超過了雙掌之數。
尋常一品,不過螻蟻。
巔峰一品,大些的螻蟻罷了。
至於絕巔……
則,勉強可活。
這裡真正的主場是宗師!
天武塔內。
兩道身影,一黑一白,不斷交手,打的整座天武塔爆發巨大轟鳴,天武塔下,巨大的裂痕,足可讓人跌入,活不見人,死不見屍,而這蜘蛛網般的巨大裂痕近乎彌漫了整座皇宮,乃至是延綿百裡的皇城!
天武塔中,但凡有戰鬥餘風掃過,無一例外,哪怕絕巔一品,也在瘋狂潰逃,而被掃過了宮闕閣樓,刹那灰飛煙滅。
毫無疑問,這是兩尊宗師。
“太強了。”
“三千黑龍重甲,圍剿絕巔一品都足夠了,沒想到,竟然奈何不了宗師半分……”
“這就是宗師嗎?”
天策王七竅流血,滿臉恐懼,凝視著天武塔中的戰鬥,心中一股深深的無力感襲來。
大周底蘊齊出。
他還勾結了許寒這位絕巔一品。
可竟連踏進天武塔中戰場的資格都沒有。
三千重甲全滅,三位護國一品一死二傷,就連他跟許寒兩位絕巔一品,都是重傷,近乎絕望。
而這還非兩位宗師對他們出手,隻是他們想要強闖天武塔,被勁風掃過,所造成的的結果。
宗師還未出手,他們就已死傷殆儘!
他們人數眾多,卻是三方最弱。
毫無疑問。
他們出局了!
亦或者,他們……從未有資格入局……
虧他們還妄想以絕巔一品,撼動宗師,搶奪仙藏機緣。
宗師三百年未出。
以至於他們這等螻蟻,忘記了宗師的恐怖。
“許寒。”
天策王的聲音響起。
“何事?”
斷臂的許寒扭頭看向他的盟友,卻隻看到了一掌襲來,他被打飛出去,迎向了朝他們走來的白發紫袍跟兩尊一品妖魔。
“我是大周護國神,我不能死,所以你替我死在這裡吧。”
“天策王沒來過。”
“是你偽造黑龍重甲,意圖謀反,想要栽贓嫁禍給我們大周王朝!”
天策王逃了。
一掌背叛盟友。
他領著兩位護國一品,慌亂而逃。
他們逃了許久。
“這大梁再也不來了。”
他們狂喜宮門在望,眼看就能逃出生天。
這時。
宮門城牆上,有一人躍下,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玄衣烏發星辰眸,月下翩翩少年郎。
“為何出那一掌?”
少年在問。
“滾開!”
“哪來的鼠輩?敢攔爺爺去路。”
有一品怒吼,真元鼓動,化作巨掌,要將這不知死活的攔路小子捏死。
天策王,眸露冷光,隱帶嘲弄。
或許此人是大梁一品。但什麼阿貓阿狗,也配攔他們去路了?
一品亦有高下。
一位絕巔,一位巔峰,一位一品,就算他們如喪家之犬,破膽潰逃,這天下間除卻宗師,也無人夠格攔他們去路,就算大梁兩位絕巔複活,許寒跟張貴也不行。
“其實沒想殺你。”